思索。

        她起，沒有去書房，而是在客廳里慢慢踱步。目光掃過書架上的照片——大多是齊雁聲與劇團成員的合影，或是與圈好友的留念。其中一張黑白照片引了她的注意，是年輕許多的齊雁聲與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的合照，背景似乎是八和學院。那時的Joyce眉青澀，但神已經透著一專注和定。

        她的目光又落在茶幾上的劇本，那本關于仿生人的科幻故事。她拿起來，翻到之前齊雁聲提到的那一頁。紙張上還有她指尖留的淡淡香氣。

        時間緩慢淌。霍一拿起看到一半的戲曲雜志，靠在沙發里翻閱。阿寶重新趴回她腳邊，溫的貼著她的腳踝。她等著，心里有一種奇異的平靜和期待。

        大約四十分鐘后，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齊雁聲回來了，帶著一室外的微空氣。她看到霍一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神柔和來："冇揾啲書睇？"

        "隨便翻雜志。"霍一放書，看著她脫外套換鞋，"事理好了？"

        "嗯，一小問題。"齊雁聲走來，很自然地坐到霍一邊，微微傾向她，仿佛要汲取她上的溫。"都系屋企舒服。"

        霍一聞到她上沾染的、外面街的塵埃和汽車尾氣的味，混合著她本的氣息。這種細微的改變，標志著她的外和回歸，讓霍一有一種奇異的滿足，她見證了這個人日常軌跡的一分。

        "晚上想咩？"齊雁聲問，語氣家常，"我叫外賣，或者簡單煮個面？"

        "都可以。"霍一說。她對吃并不挑剔，尤其是在這里。和Joyce一起，即使是簡單的，也似乎帶著不同的滋味。

        "咁煮個蝦云吞面啦，雪柜仲有上次熬嘅湯底。"齊雁聲站起，走向開放式的小廚房，"你嚟幫我剝啲青菜？"

        霍一跟著走過去。廚房很小，兩個人站去，空間便顯得有些局促。齊雁聲從冰箱里拿材，霍一接過一捆生菜，站在池邊仔細清洗。

        她們沒有再多說話，只有聲、切菜聲和鍋碰撞的輕微聲響。齊雁聲動作麻利地準備著湯底和云吞，霍一則安靜地打著手，遞個勺，拿個碗。這種默契的協作，讓狹小的空間充滿了無聲的親昵。

        氤氳的氣升騰起來，帶著溫的香氣，模糊了玻璃窗。窗外，香港的霓虹燈開始次第亮起，勾勒都市繁華的輪廓。

        霍一看著齊雁聲在灶臺前忙碌的背影，看著她微微卷起的襯衫袖的小臂線條，看著她專注的側臉。這一刻，沒有的熾，沒有語言的機鋒，沒有關于仿生人與真的哲學思辨。只有一碗即將煮好的面，一個溫的空間，和兩個共享這片刻寧靜的人。

        她忽然覺得，那些糾纏不休的問題，或許暫時都沒有答案。但至少在此刻，這種簡單日常的陪伴，這種手可及的溫，是真實可的。

        這就夠了。

        面煮好了。兩人坐在餐桌旁，安靜地吃著。偶爾交談幾句，關于面的味，關于劇團午的趣事，關于霍一卡住的那個劇本或許可以嘗試的新方向。

        吃完后，霍一主動收拾了碗筷。齊雁聲沒有爭搶，只是倚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她，神溫和。

        收拾妥當，夜已深。霍一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