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的疲憊。

        “我若是足夠理智，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來。”

        這句話像一枚細針，輕輕刺了霍一的心臟最深。不痛，卻帶來一陣酸澀的震。

        這是什么意思？是后悔了嗎？還是……在暗示那份接她回來、撫養她長大的決定本，就是一種“用事”？

        霍一不敢再問去。她重新伏回葉正源的肩，手臂收緊，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樣，緊緊地抱住了母親。

        “幸好您接我回來了。”她聲音悶悶的，帶著無比的慶幸和依戀，“幸好?！?/p>

        葉正源沒有再說話，只是任由她抱著。陽光灑在相擁的兩人上，溫而靜謐。

        又躺了將近半小時，葉正源才輕輕拍了拍霍一的后背：“該起了。”

        霍一雖然不舍，還是乖乖松開了手。看著葉正源起，絲綢睡衣勾勒她依然修長的背影，長發垂落，帶著一種居家的、罕見的柔和氣息。霍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看著她在晨光中走向浴室的背影，心被一種飽脹的填滿。

        這是一種混合了敬仰、眷戀、望和絕對占有的復雜。像野獸回到了專屬的籠中，既被束縛，又到無比安全。她知，無論她在外面如何興風作浪，如何沉迷于其他的溫柔鄉或刺激，最終能讓她收斂爪牙、安心棲息的，永遠只有葉正源邊這一方天地。

        她起，跟著走了浴室。

        早餐是簡單的清粥小菜，由生活秘書送來。吃飯時，葉正源已經恢復了平日里那個一絲不茍的副國級領導，盤發嚴謹，衣著端莊，一邊用餐一邊聽著秘書低聲匯報今天的行程安排。霍一坐在對面，安靜地喝著粥，目光卻時不時飄向母親。

        那種無形的距離似乎又回來了，但經歷過清晨的親昵，霍一知那層冰之，是有溫淌過的。她不再像少年時那樣為此到恐慌和失落，反而生一種隱秘的喜悅――只有她見過雪山化的瞬間，只有她摸過月光的溫度。

        “今天有什么安排？”葉正源理完公務，放餐，拿起餐巾了嘴角，看向霍一。

        “午約了版集團的人聊新書再版的事?！被粢换卮?，“上午……沒什么事，能在您這兒待著嗎？保證不打擾您工作?！彼?img src="http://www.liming888.cn/wzbodyimg/wCxvDQ.png">神里帶著期待。

        葉正源看了她一，沒說什么，算是默許了。

        于是，整個上午，霍一就窩在葉正源書房那張巨大的沙發里，抱著筆記本電腦理一些郵件和稿件事宜，偶爾抬，就能看到母親坐在寬大的書桌后，或凝神閱讀文件，或低聲接打電話。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來，將書房照得明亮而肅靜，只有書頁翻動、鍵盤敲擊和葉正源偶爾低沉的說話聲。

        霍一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滿足。仿佛時光倒，回到了年少時，她也是這樣待在母親的書房里，看書、寫作業，偶爾偷偷抬，崇拜地看著那個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影。只是那時的心，充滿了壓抑的、不敢宣之于的悸動和痛苦，而如今，卻是一種歷經波折后、塵埃落定般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