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被她的蓋彌彰逗笑，側躺，手臂挨碰著她濕的膚，親密而依賴。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清醒的，是這段關系里更年長、更理智、更能掌控局面的那一個。她享受著霍一的迷戀與帶來的激，也坦然接受著這段關系必然的短暫。她以為自己是船過無痕。

        可當結束的時限被明確提及，一種極細微、極淺淡的不舍，還是如同底的暗礁，悄然浮了面。

        一個月......這么快么?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工作即將順利收尾的例行公事。床事與劇本，工作與，談論一件與此刻溫存毫不相的事，本就是她們的常態。

        可偏偏發生了。而且，覺并不壞。

        這個念無聲地劃過心底，帶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極細微的滯澀。她閉上，腦海中閃過的卻不是拍攝場面，而是這些時日與霍一相的碎片：討論劇本時對方灼灼發亮的神，偶爾被她糾正粵語發音時那自鎮定的懊惱，在酒店房間里一次次近乎瘋狂的糾纏，以及事后如同此刻這般，如同共犯的依靠休憩。

        齊雁聲微微搖了搖，卻又忍不住閉了閉，聲音帶著褪去后的綿:“有啲......后生女仔，力未免太好。”

        簡直......荒唐不堪，若在以往，有人告訴她會有這樣一段經歷歷，她定會覺得是無稽之談。

        這反應有些乎霍一的意料。她本以為會聽到更官方的回應，比如“合作很愉快”之類，或者脆默契地不再深談。畢竟，

        她的人生軌跡，在五十多歲這一年，因為一個年輕她二十多歲的女孩，驟然偏離了既有的、平穩甚至可預見的軌。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面，褪去“齊雁聲”的光環與枷鎖，僅僅作為“Joyce”，在一個幾乎可以她女兒的年輕人，承呻，探索著前所未有的快樂極限。

        “系啊......就快結束咗。”她的聲音放得很柔，帶著事后的沙啞，像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像是一句無意識的呢喃。她頓了頓，仿佛斟酌了一詞句，才繼續開，語氣里帶著一種奇異的、混合著自嘲與坦然的回味，“活到五十幾，都系第一次咁.....放縱自己。覺倒系.....妙不可言。”

        她極輕、極淺地嘆了一聲，那嘆息輕得像羽拂過心尖。

        “A組盯得差唔多了，你同林君揚都好叻，剩細枝末節，等我返上海，再睇邊度要補。”

        她像是閑聊般提起，“B組嗰邊度都唔錯，照呢個速度，最多一個月，就可以殺青。”

        然而，躺在旁邊的齊雁聲，卻在聽到“殺青”二字時，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

        她試圖用一句輕嗔掩蓋方才徹底失態帶來的些微窘迫，但微微揚起的嘴角卻了真實的受。并非全是疲憊，更有一種酣暢淋漓后的松馳。

        霍一聞言，撫摸她手臂的動作微微一頓。她低看向懷里的人，齊雁聲閉著，長而密的睫在投一小片陰影，神平靜，甚至稱得上恬淡，仿佛剛才那句帶著巨大信息量的話只是隨ロ一提。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甚至帶著她一貫的、仿佛談論天氣般的從容語調。但只有她自己知，在這句承認背后，藏著多少驚心動魄的自我顛覆。

        那種掙脫了年齡、份、世俗光束縛的純粹快，那種在智力與肉上同時被挑戰、被滿足的新奇驗，像一劑效的毒藥，令人沉迷。霍一上有種混合著天真與殘忍、冷靜與狂的氣質，恰怡準地擊中了她心某個連自己都未曾清晰認知的隱秘角落。

        事實上，霍一確實已好了心理準備。與Joyce的這段關系，起始于《玄都》劇本的引，發酵于片場日復一日的近距離接，爆發于那次失控的親吻。它充滿了戲劇的張力、智識上的碰撞以及肉上令人驚嘆的合拍。

        她并非沒有望，只是常年恪守的藝德、社會對女尤其是年長女的規訓、以及惜羽的本能，讓她將那些躁動的因深深壓抑。偏偏霍一用那種不容拒絕的、近乎野蠻的方式，撬開了她嚴絲合的外殼。

冷靜，只是語調比平時柔得多。

        然而，霍一心深始終清醒地知，這很大程度上來源于特定境的化。她是編劇，深諳故事總有起承轉合，之后便是落幕。這數月來的極致驗，從神到肉，幾乎探索了所有能想象到的邊界，一種飽足甚至倦怠悄然滋生。對于殺青之后，這段關系自然走向終，她并無異議，甚至認為那是一種恰到好的收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