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查都知背后是誰在搗鬼，無非是那幾家被雪絨花的勢崛起擠壓得快要不過氣來的同行。

        “嗯。”周瓊瑛應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只攤開的行李箱上，“這是……？”

        這個契約婚姻的一周年，于理智而言，或許不值一提。但于深，卻漾開了她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漣漪。

        “哦，”周瓊瑛的心沉了去，“要去多久？后天……”話到了嘴邊，看著他那副全然沉浸在行程安排中的側臉，言又止。

        “大概四五天吧，嗯？后天怎么了？”簡逸終于停手中的動作，抬起看向她，鏡片后的神帶著詢問。

        周瓊瑛接過報告，快速掃視著那些冰冷的百分比和摘錄的客原話，神越來越冷。

其中35%明確表示會暫時觀望或選擇其他機構。源…指向幾個本地母嬰交群和匿名論壇，傳播的心就是那兩次舉報和停業整頓。”

        視線無意中瞥向辦公桌上擺著的日歷，后天，7月16日，被她用紅記號筆畫了一個圈。

        “沒什么……”周瓊瑛飛快地移開視線，自嘲地笑笑，轉，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冰涼的杯刺痛掌心。

        是她和簡逸結婚一周年的日。

        簡逸推推鏡，語氣是慣常的平穩：“明天一早飛北京，有個學術交會，需要我去現場闡述和答疑。”他一邊說，一邊順手將熨平整的襯衫利落地對折，放行李箱的隔層里，“交會結束之后，順去看望一爸的老朋友，老先生不太好，爸一直念叨著。”

        晚上回家，乎意料，客廳里亮著燈。周瓊瑛換了鞋，卻看到簡逸在收拾行李。

        “聽說消防不合格，雖然澄清了，但還是有擔心…”、“裝修污染？孩的事寧可信其有…”、“最近負面有多，等等看吧…”

        手邊還散落著幾件疊好的襯衫和幾本厚厚的的學術期刊。

        “是，周總！”秦怡寧神一振，立刻應聲去辦。

        如果他能記得這個日，能平靜地坐在她對面，哪怕是一頓兩個人的家常便飯，隨意聊聊天，無關生意，無關科研，只關于飯菜咸淡，或者窗外是否雨。或許也能讓她暫時忘記商場的刀光劍影，受到一絲家的溫。

        他果然，不記得，或者說，沒在意過。

        她自認行事光明磊落，追求極致，在商場上雖手段凌厲，但向來遵循規則，不屑于那些蠅營狗茍。可偏偏總有人要用齷齪的手段來挑戰她的底線，消耗她的力。這種煩不勝煩的覺，比面對一個大的正面敵人更讓人心累。

        手段如此作，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不敢正面交鋒，只敢躲在暗放冷箭，試圖用這種卑劣的消耗戰拖垮她。

        可“家”這個字，對她而言，太重了。是童年破敗屋檐從未會過的意，是商場殘酷搏殺后渴望停泊的，哪怕只是形式上的港灣。

        她離開后，周瓊瑛抬手，著酸脹的眉心，最近神經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劇烈。就著桌上冷掉的吞了兩粒止痛藥，她疲憊地靠回椅背，望著窗外鉛灰的天空。

        “回來了？”簡逸聽到動靜，直起，轉過。

        “把我們最新的、蓋著省質檢院紅章的甲醛檢測合格報告，成易拉寶海報，擺到最顯的位置，再把這些檢測時的視頻剪輯好，在門的大屏上24小時不間斷播放。我們的安全標準和檢測報告都是實打實的，用事實說話，比任何辯解都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