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自己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的震驚和痛心像針一樣刺著我，但我別無選擇。

        “我說，我不想起訴。”我重復，每個字都像在割裂什么，“她拿我父親威脅我，我......我沒有辦法。程予今，我知，我知我現在在你里.....”我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概就是個可悲又可恨，甚至.....活該的人。”

        “季瑤！”程予今的聲音陡然，帶著被徹底激怒的顫抖，“你....”

        “我會搬走的。”我搶在她爆發之前，飛快地說了這句話，“今天就搬。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真的.....謝謝你。”最后幾個字，輕得幾乎飄散在空氣里。

        “搬走？”程予今像是被這兩個字狠狠摑了一掌，整個人僵在椅上。她臉上的血瞬間褪得凈凈，只剩一種被徹底擊垮的慘白。那雙總是帶著關切的睛，此刻只剩巨大的震驚、難以置信，以及.....深深的失望和心寒。

        幾秒鐘的死寂過后，程予今猛地站了起來！椅與地板發刺耳的摩聲。她劇烈起伏，嘴唇緊抿。

        “好.....好.....”她連說了兩個“好”字，聲音從牙里擠來，帶著一種被背叛的顫抖和冰冷的諷刺，“季瑤，你真是.....好得很！”

        她死死地盯著我，神銳利得仿佛要將我刺穿：“你聲聲說沒有辦法，說你害怕，說你被威脅！可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在往她給你挖好的坑里！你不敢報警，你不敢反抗，你甚至不敢接受一個真心想幫你的人！你只敢對我吼，只敢用最惡毒的心思來揣測唯一想拉你一把的人！現在，你還要搬走？搬去哪里？回到那個隨時會被她找到的租屋？還是.....脆直接回到那個瘋邊，好讓她繼續侵犯你？！”

        她最后那句質問像冰冷的刀鋒劃過我的神經，讓我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

        “你說我里你是什么樣？可悲？可恨？活該？”程予今的聲音帶著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心，“不！季瑤，我現在只覺得你......懦弱！愚蠢！你被她用恐懼和那虛假的‘溫’馴服了！你親手給自己套上了枷鎖，然后告訴我你打不開！你本不是在保護你爸，你是在用你爸當借，逃避你不敢面對的現實！你害怕反抗的代價，所以你選擇屈服！你害怕未知的結果，所以你寧愿待在已知的地獄里！”

        她猛地了一氣，膛劇烈起伏著，伸手指向門：“現在收拾東西，離開我的屋！”

        說完這句如同最終判決般的話，程予今不再看我一。她猛地轉，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徑直沖回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巨響，房門被狠狠摔上，震得墻似乎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