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李廣是在一陣鈍qi敲擊般的tou痛中醒來的。宿醉像一層油膩的薄膜裹著他的大腦，陽光透過阿芬公寓那不算gan1凈的窗簾feng隙，刺得他yan球發疼。阿芬混到經理位zi后，終于不用再擠在桑拿店那間混合著廉價香shui和汗味的集ti宿舍里，自己在外面租了這套一居室。李廣偶爾會來過夜。

        昨晚在富麗桑拿的徹夜狂huan，三個人玩到快天亮才散伙。三人的關系好像jin了一步。小麗剛chudao就獲得了一個潛在的常客，而梁加力對李廣的態度也re烈了不少。

        他小心地從阿芬八爪魚般纏繞的四肢中掙脫chu來。女人睡得死沉，nong1妝糊了一bu分在枕tou上，louchu底xia青黑的yan圈。阿芬zuo這一行，不睡到xia午是不會起來的。李廣rou了rou突突直tiao的太陽xue，摸過床tou的煙dian了一支，尼古丁稍稍壓xia了惡心gan。他套上那件汗味未消的背心和短ku，肚zi餓得發慌，得去找dian吃的。

        雖然昨天拿到了房鑰匙，正式成為了房東，但是他還有一些事qing需要chu1理。其中一樣，就是要去銀行開一個hu。李廣現在名xia有15套房，一房和兩房hu型占10間，還有3套三房單位和2套江景大宅。他打算自己ru住一套望江大宅，剩xia的都租chu去。

        當然更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房zi委托給村里專門zuo收租佬的村民，他們會每個月幫忙收租，然后chou取一dian手續費。只不過李廣覺得自己反正也不算忙，這dian事還是自己zuo吧。而且每個月去收一次租，看那些shen光頸靚的白領們掏錢，也很有快gan。

        至于去哪個銀行開hu，離順德村最近的，自然就是農村商業銀行了。

        午后的農商行支行大廳安靜得chu奇，只有空調低鳴和偶爾的客hu咨詢聲打破這份沉寂。莊雅婷站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一shen標準的職業裝：白襯衫熨帖地束在藍se西裝ma甲里，勾勒chu略顯單薄的腰線，同se西ku，黑se低跟pi鞋。齊肩的短發一絲不茍地別在耳后，louchu光潔的額tou和一張帶著明顯疲態卻qiang撐jing1神的年輕臉龐。她正微微躬shen，手持簽字筆，耐心地引導一位tou發花白的老人cao2作自助存取款機，聲音輕柔而耐心。：“阿伯，an這里就行了。”

        只是沒有人知dao，這副職業化的平靜外表xia，她的nei心現在很焦慮煩惱。臨近畢業，但是她還沒有找到工作。

        她是花都商學院大四的學生，會計專業。這專業名tou聽起來穩妥，實則人滿為患，卷得厲害。她的家鄉，那個遠在東北的重工業小城，早已隨著時代變遷而銹蝕沉寂，年輕人都chu走打工，只剩xia老人和褪se的舊廠房。她不想回去那個沒有生氣的地方，她拼了命想留在花都這片繁華之地，但一個毫無背景的外地女生，想在這里扎gen，難于登天。

        好不容易，賠上笑臉、搭上父母省吃儉用攢xia買來的購wu卡和幾條好煙，才從輔導員手里爭來這個實習機會——一家地方xing的小銀行，農商行。就這，還像是天大的恩賜。

        坐在柜臺里，同樣穿著襯衫ma甲西ku的胡彥祖，抬起tou望了她一yan，然后低tou，嘴角上揚。他是另一名實習生，本地人。同樣是實習生，他能坐在柜臺里chu1理業務，風chui不著日曬不到，而莊雅婷只能整天站著，zuo迎來送往、填單取號的大堂經理，笑得臉頰肌肉發僵。

        莊雅婷仿佛是gan受到了胡彥祖的目光，她保持著微笑，沒有望過去，然而，她的nei心卻遠不如表面平靜。就在今天早上的例會上，支行長李國華dian名了她和胡彥祖，語氣嚴肅地提到本季度的存款任務尚未達標。莊雅婷的腦海里反復回響著李國華那句意味深長的話：“雅婷啊，實習期快結束了，想留xia來，就得拿chudian真本事。”她知dao，這話絕不是隨kou一說。

        一個蘿卜一個坑，這家農商行雖然規模小，但是好歹也是正規的單位。只不過她來實習的時候，人事就已經暗示過，實習完不一定有ru職的機會。看到競爭對手這待遇，她nei心明白自己的機會渺茫。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