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聲：“阿彌陀佛。世間緣法，玄之又妙。女施主魂魄異世而來，與此舊主之念未能圓相合，譬如油中，暫匯卻難相溶。那些殘留的憶念思，并非妖邪作祟，不過是未得安寧的執(zhí)念碎片，偶遇熟悉之景、舊舊，便顯化浮現(xiàn)。”

        自那以后，那些莫名侵襲的陌生緒與記憶碎片，果然徹底消失了。楚曦和只覺靈臺一片清明，魂魄與這軀如乳交，再不分彼此。

        不知是心念所致，抑或冥冥中確有回應(yīng)。當(dāng)香燭燃至盡，青煙散盡的剎那，她忽然覺得腔一輕――仿佛有始終緊繃的、不屬于自己的弦，悄然松開了。

        “嗯，”他低聲應(yīng)著，嗓音里透一種沉靜的踏實(shí)，“我明白。”這場關(guān)乎份認(rèn)同的微妙風(fēng)波，便如細(xì)雨落深潭，未激起驚濤，卻泛起更深的漣漪。它不僅未曾成為兩人之間的隔閡，反倒似一縷暗線，將楚曦和與卓禹更密實(shí)地綴在一起。

        “求大師指，該如何化解？”卓禹焦急地詢問。禪師目光掃過兩人緊握的雙手，微微一笑：“執(zhí)念源于未了之愿、未抒之。女施主可嘗試于靜室之中，焚香祝禱，對空言明份，恩此饋贈，并承諾將以此生，善護(hù)其家族，圓滿其未能經(jīng)歷之喜樂，代其看顧所之人。告之其念可安，其魂可釋。此非驅(qū)趕，乃是一場告別與承諾。此后心合一，方得自在。”

        她將雙手平放膝上，如同與一位看不見的故人對坐，一字一句誠懇低語。她謝這軀賜予的重生機(jī)緣，承諾必會悉心照料楚德與聶如霜，會活得明亮而熾烈。最后她輕聲懇請，愿原主放塵世執(zhí)念，安心歸于該去之地。

        回家后，楚曦和依言照。她獨(dú)自走那間心布置的靜室，在微弱的燭光中緩緩跪。面前擺著幾件原主珍視的舊：一張漆斑駁的舊琴和一支溫生光的玉簪。

        卓禹低，溫的唇輕輕印在她的發(fā)間，最后那遲疑與忐忑也隨之散去，化作無聲的意。

，竹簾半卷，檀香裊裊。須眉皆白的慧明禪師靜坐蒲團(tuán)之上，澄澈的目光掠過相對而坐的二人。待楚曦和帶著幾分惶惑說完，卓禹又低聲補(bǔ)充那些看似顛三倒四的際遇，老禪師聽著這般近乎荒誕的敘述，蒼老的臉上卻未見半分驚異。

        卓禹低，溫的唇輕輕印在她的發(fā)間，最后那遲疑與忐忑也隨之散去，化作無聲的意。

        是夜，她依偎在卓禹懷中，聲音輕卻清晰：“如今，我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楚曦和’了。只不過這個楚曦和啊，你，疼孩，眷戀這個家，也樂意陪你在這生意場中繼續(xù)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