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又快又狠，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江賢宇的顴骨上。

        一荒謬和被欺騙的怒火瞬間涌上心，江賢宇的聲音陡然：“所以，你就把張招娣，當成顧涵的替，就因為她們長得像？沈聿，你是不是心理變態？”他無法理解，當年對顧涵那般厭惡的沈聿，竟然會執著到一個替上，甚至不惜為此背叛兄弟！

        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最原始野蠻的拳拳到肉。

        他走到沈聿面前，居臨的嘲諷：“我都不知，你什么時候學會了酗酒。”

        江賢宇推開門，一烈刺鼻的酒氣混合著煙草味撲面而來。

        沈聿的僵了一，緩緩抬起。他的雙布滿血絲，聚焦了好一會兒，才認站在面前的人是誰。他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

        “你他媽給老閉嘴！”

        江賢宇低吼一聲，毫不示弱的撲了上去。

        這是位于京都心區域的一級公寓大平層，據陳明查到的信息，沈聿自今年回京后，就極少回沈家大宅，反而長期獨自居住在此。

        “砰！”茶幾被狠狠撞翻，上面的煙灰缸、酒杯落一地。拳砸在肉上的沉悶聲響，重壓抑的息，壓抑不住的怒罵和詛咒，在昏暗凌亂的空間里激烈地碰撞。

        厚重的窗簾嚴密地拉著，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投昏黃而孤寂的光暈。

        江賢宇從未見過沈聿如此失態，這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任何時候都冷靜自持到甚至有些冷血的沈聿。

        沈聿似乎剛剛被開門聲驚醒，或者說，他本就沒怎么睡著。他上還穿著昨天甚至更早時候皺巴巴的白襯衫和黑西，領帶被扯松了，歪歪扭扭地掛在脖上。發凌亂不堪，窩深陷，周圍是重的黑圈，巴上冒了青黑的雜亂胡茬。

        “你他媽有什么資格提她！”

        “自從她死了之后，我就學會了。”他的語氣平淡，仿佛此刻萬念俱灰。

        江賢宇完全沒料到沈聿會突然動手，猝不及防之，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撞翻了旁邊的落地燈，玻璃燈罩碎裂一地發刺耳的聲響。顴骨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嘴里瞬間彌漫開一鐵銹般的血腥味。

        沙發上隨意搭著一條柔的羊絨披肩，是某種溫柔的米白；茶幾上放著一本翻開的《設計概論》，旁邊還有半杯早已失了氣泡的蘇打；床柜上放著兩個造型可的克杯，而不是沈聿慣用的玻璃杯……一切細微之都在無聲地昭示著，這里曾有一位女主人，并且不久前她還存在于此。

        他懷里死死抱著一個枕，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整張臉都深深埋了去，貪婪地呼著枕上殘留的那一絲幾乎要消散殆盡的發香。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短暫地欺騙自己，那個人還在，還會回來。

沈聿正在宿醉后最狼狽不堪的時刻。

        兩個同樣習慣了掌控一切的男人，兩個同樣被怒火燒紅了的男人，瞬間如同街混混般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蜷縮在地上的那個影。

        前的景象堪稱狼藉。羊絨地毯上，散落著七八個空了的烈酒酒瓶，酒殘漬在地毯上留深一塊淺一塊的污跡。晶煙灰缸里滿了煙，幾乎要溢來，旁邊還散落著不少煙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頹廢悲傷的氣息。

        這早已不僅僅是肉上的搏斗，更是積壓了太久之后的徹底爆發。關于權力，關于女人，關于兄弟，關于那些深藏在心底無法見光的黑暗與執念。

        “你瘋了！”江賢宇晃了晃腦袋，抹了一把嘴角，看到指尖鮮紅的血跡，神也變得冰冷兇狠起來，最后一絲猶豫也徹底消失。所有的疑問都不需要再問了，沈聿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

        新仇舊恨瞬間涌上心！滬市的算計，輿論的陷害，女人的爭奪，還有此刻這結結實實的一拳。以及，他竟敢一直覬覦著顧涵，甚至現在還因此搶走了張招娣！

        江賢宇的心猛地一沉，這個“她”，指的是顧涵？沈聿果然對顧涵……

        江賢宇微微蹙眉，一步步走去，冷靜地審視著這個空間。這里與沈聿習慣的風格格格不，甚至殘留著另一個女人的生活痕跡。

        他不提顧涵！沈聿如同被踩了尾巴，瞬間暴起。剛才那副萎靡頹廢的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猛地扔掉懷里那個視若珍寶的枕，從地上一躍而起，幾乎沒有任何預兆，狠狠一拳就砸向了江賢宇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