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沈巍山被他這副全然不把自己放在里的姿態徹底激怒，氣得冷笑，“看來是我小瞧那個丫了！不僅會挑撥離間，蠱惑得卿辰和梁慕白為她大打手，如今連你都……”

        一針見血。

        桑心玨坐在原位，深沉的目光在沈斯珩臉上停留了片刻。

        在這個男人絕對的權力面前，她的家世，不過只是錦上添花的綴，而非可以討價還價的籌碼。她永遠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有用時便被拿起，無用時便被擱置。

        她站起，垂簾，看不絲毫狼狽。

        桑心玨腔翻涌，但最終，所有的憤怒，都被她生生壓了回去。

        “啪――！”

        沈斯珩的目光轉向她，前這個被丈夫壓制了半輩，將所有都寄托在兒上的女人，莫名地讓他想起了一些久遠的、關于自己母親的模糊碎片。

        這話像一記響亮的巴掌，在沈巍山的臉上。

        “……是。”

先去吧。我需要單獨和沈先生、沈太太聊幾句?！?/p>

        一直在默默垂淚的沈太太終于忍不住了，她用手帕臉上的淚痕，望向沈斯珩。

        “我說――”沈斯珩緩緩站起，居臨俯視過去，冷意凝在聲線里，“這個鬧劇，到此為止。周若滌不會受到任何分，她會繼續留在明德完成學業?！?/p>

        他怔了半秒，旋即瞪大睛，底是難以置信的怒火：“你說什么？沈斯珩，你為了那么個東西，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心玨，你已經完成自己的任務了，這里不需要你了。”

        “斯珩，你為什么非要這樣維護那個丫？卿辰他……他畢竟受了那么重的傷啊！”

        校長和教導主任如蒙大赦，立刻躬退了去。

        他指著沈斯珩，手指因憤怒而劇烈顫抖，不擇言地低吼：“你別忘了，卿辰他也是你弟弟，這件事也關乎我們沈家的臉面！你必須嚴懲那個丫！我決不允許這種心思歹毒的東西留在卿辰邊！我要她一周之就明德！否則――”

        “爭一個公！爭一氣！”沈巍山猛地打斷，狠狠一拍桌，“我決不允許我沈巍山的兒被一個賤丫戲了還不了了之！這傳去我們沈家的臉往哪兒擱？”

        “我理解你作為母親心疼兒。但男孩之間的打鬧爭執，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梁家那邊，梁譽傷勢無礙，梁慕白是為救周若滌所受傷，梁家自知理虧，并未向我們問罪追責?！彼D了頓，神如刃，壓迫陡然加重，“既然卿辰沒有受到不可逆的傷害，這件事，沈家就不必再計較。別讓有心人看笑話了。

        沈巍山臉由赤轉青，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被死死堵

        等沈巍山的怒吼逐漸低，他才緩緩抬。那雙睛里，所有的溫度盡數剔除，只剩令人膽寒的冷厲。

        “二嬸?！彼粗Z氣放緩了些許，“那我問你，你到底想為卿辰爭什么？”

        等他們都離開后，沈斯珩換了一個稱呼：“二叔，你何必對一個女孩咄咄人，你這個年紀，傳去不面?！?/p>

        “你說得輕巧！”沈巍山徹底被激怒了，最后一絲理智崩斷。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骨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著氣，拿了最后的威脅籌碼：“否則我會立刻去找老爺，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他！你知我的，我說到到！”

        沈斯珩沒有理會他的咆哮，只是依舊看著二沈太太。

        “二叔，你大可以現在就去。”

        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開，瓷片和茶四濺。

        沈斯珩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幾滴茶沾濕了他腳，他甚至連都沒抬一。

        “只是您最好想清楚?！鄙蛩圭裎⑽A，單手撐在桌沿，“等爺爺問起，卿辰為何要對梁譽死手，而梁譽又為何會持刀傷人時，你打算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