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被放來，準備挽住他的胳膊時，才后知后覺自己還穿著雨衣，而哥哥從到腳被淋透，一轉雨傘還扔在外，她轉想去撿，被哥哥握住手：去哪？

        哥哥停步，轉看她。

        急促的嗓音刺得她腳步一亂，幸好踩空前被哥哥抱懷中，低沉的話語在重復：去哪？

        心湖泛波，他一次又一次墜河。

        妹妹。哥忽然動了動胳膊，她趕緊回神，問怎么了，哥盯了她幾秒，說，親一，我放你來。

        妹當即挑眉怒視。

        這么想著，妹又有犯難，不一起住就不算是回家了呀，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了，該怎么辦呢，要不搬來和他一起住？也不太行，上三時間更緊張了，現(xiàn)在家離得近，通勤只要十幾分鐘。

        她還是投降，約定就是約定，而且，這可能是最后一年她留在這里。幸好哥哥回來了，至少這一年她得陪他。

        既然她，就別再離開了，哥哥。妹妹心里默念，牽著他的手搖了搖，喊他：哥哥！

        妹哭得更兇，轉念又很不甘心，問哥哥為什么不哭，哥哥說，臨別時哭過，重逢不想再哭了，妹妹也是，笑起來吧，哥哥想看你的笑容。

        他抱她上樓，妹妹大呼小叫地說不行上樓還是太危險了，被他略帶不滿地一瞥，弱弱噤了聲。唉，哥哥好兇，不對，哥哥好像本來就是這樣，會慣著她，有時候也，不像哥哥那么純粹的溫柔。

        妹低：你得負責接送我。

        低抬起間雨帽落，長發(fā)散落鋪了他一，他神一滯，目光順著發(fā)尾慢慢上攀，望向她的唇角，落在她帶淚的笑容。

        我學期就三了，想報考x大，這一年可能會很忙，這邊家離學校有遠，你，你……

        他又盯著她看。妹妹摸摸腦袋，過去哥哥不好懂，現(xiàn)在她長大了，沒想到哥哥還是這么不好懂。哥移開視線，說，沒事，扔著吧，一會樓再撿。先回家。

        酸澀糾纏著又變成憤恨，她低看著圈住她腰仰的哥哥，用力捶向他的肩，淚再次無法自控：你到底去哪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如果今天我沒有來，你又要什么時候才找我！

        算算時間，哥哥才畢業(yè)，第一份工作，選擇了她學校附近？妹一時啞無言，她從見到哥哥開始就太興奮，都沒去思索他說的獨立、回家意味著什么，原來他早已好打算，要回到她的邊，他真的沒有失約。

        哥哥，哥哥，同樣的稱呼，叫起來只有她自己分得清楚，妹有些苦惱地神游，兩個人如果見面該怎么叫呢，算了，應該也不會見面吧，哥哥又不和他們一起住。

        他慢慢起，雙手上，一路從腰游上肩膀，最后又捧住她的臉頰。

        原來哥哥在幫她淚。

        不好懂也沒關系，反正哥哥她，那些捉摸不透的表和話語，也都是因為她。

        哥忽然屈膝，近乎半跪地從往上抱住她，手臂搭在腰間，他的仰視若有光，說了一聲，傻瓜。

        妹妹咧咧嘴：就知你心！親親地在他臉頰親了一。看著哥哥略顯蒼白的臉慢慢變紅，她臉上也不禁發(fā)。唉，分別太久，他們都有害羞。

        ：哥哥的公司離你學校不遠，我打算在那附近租房。哥哥瞇起，笑得有些狡黠，雖然也是溫柔的模樣，但畢竟大了她五歲，笑容有著厚重的份量，既安心，又壓得她心沉沉，有些發(fā)悶。

        拇指慢慢抹去她的淚，哥忍了很久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吻去，耐心地解釋：當年爸砸碎了我的手機，換掉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我聯(lián)系不上你，我沒有錢，只能等到十六歲，打工攢夠了車票。回到這邊，鄰居說，媽改嫁了，你們搬去了

        妹茫然地仰起，眨眨，指著他背后：哥，你傘扔那了，我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