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者之歌-3
朝日晞跪坐在一塊印著日月紋路的圓盤nei。
他一坐定，懸浮在問心殿空中的幾塊白se巨石便轟然落xia，在他四周圍成一片獨立的空間。白石nei的他神se冷穆，面容宛若冰雪，yan里無悲無喜，往日的神采一絲全無。
問dao問心，問他的，不是gao遠莫測的天dao，而是亙古liu轉的日月。
可他并未gan受到日月的聲音。
日月不是不在，只是無法jinru到白石nei那人的nei心中，無法，祂們便只能在問心殿盤繞觀望。
長久的沉默，問心殿好似無一星半dian活wu活動的跡象，而朝日徒自陷ru了自己的qing緒nei。
問心。
問他的心。
究竟是誰在問他的心？
他抬起yan簾，在那方寸之地的對面，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的輪廓，卻帶著截然不同的神qing。
那個"他"的眉宇間沾染了塵世的溫度，yan中翻涌著鮮活的qinggan，再沒有那種超脫世俗的疏離gan。
他liulouchu一副對他很失望的表qing，又像是責怪。
他們對坐良久。
朝日晞望著對面的那個人，就像是看著鏡zi里的自己，也在搜尋著對比著他和他的不同。
對面的那個他，終于說話了：“你沒有保護好她。”
這句話像利刃刺ruxiong腔。
朝日晞一震，呆愣了一會，hou結才艱難地gun動著，擠chu一個沙啞的音節："是。"
“可是你答應了會保護好她。”
“是。”
“你沒有zuo到你的承諾。”
“......是。”
接連的認罪從齒間迸chu。自從察覺自己滋生的qing愫，他就再沒有資格否認任何指控，他有罪，‘是’，是他應該承認的東西。這是對他對自己的剖析，也是對自己的審判。
“這一路走來，你gan受到了什么？”
朝日晞沉默。
他在自問，他gan受到了什么。
自責，懊悔，痛苦。
這些qing緒沉甸甸地壓在他心tou，像是一座山，讓他無法開kou。
他想要組織語言，但卻被面前的那個他搶先一步：“你gan受到了被需要，你gan受到了被信任。”
“這些是她帶給你的。”
“同樣的——”
“你gan受到了嫉妒，gan受到了占有yu，gan受到了朦朧的ai。”
聲音像一gengen針，準確地扎jin心里。
你忘記了嗎？
嫉妒？
在得知弟zi有可能看見和他一樣的那樣的幻象，可能會從他們kou中聽到那樣肉yu的話語之時，他心中浮現chu的那種陌生又尖銳的qing緒。
那種緊繃、惱怒、難以言說的qing緒。
那是嫉妒。
占有yu？
是了，自從jinru雪界伊始，她便只能依靠他的承諾，完全地依賴于他的庇護之xia，甚至，他把她送ru哀gong，只為了不讓月座見她。
朦朧的ai，初始的yu望，那個yu加深的吻。
對面的那個朝日晞，將那些他自己尚未察覺，或者說，不愿去正視的qing緒，一一剖開，赤luoluo地攤在他面前。
曾經歷經無數風雪日月、被打磨得jianying冷漠的他，如今，那層冰冷jianying的外殼被一diandian剝離開來，louchu了包han柔ruanganqing的nei里。
既然讓他認清了自己，那么，接xia來，才是一場真正的審判。
那個朝日晞沒有，也不會放過他。
失望的神qing從他臉上撤去，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se。
正襟危坐，輕聲問向那個已經陷ru怔忪間的人。
“你說，她死的時候，在想什么？”
對面的他，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慢慢染上了幾分嘲諷與冷意：“朝君，你讓她等的，是月座嗎？是她的死亡嗎？”
朝日晞的心臟被狠狠拽了一xia，無悲無喜的神se終于破裂，一塊沉寂千年的冰，被cu暴地敲擊，白se的冰屑簌簌落xia，就像是所有的粉飾都被血淋淋的撕扯開來。
他好像陷ru了她的回憶，亦或者是自己的想象中，試圖去揣摩她面對死亡時的那些關于他的想法。
最終，他得chu一個結論。
她會恨他！
心kou一窒，神se是不可置信，帶這些措手不及的慌亂。朝日晞想要搖t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