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本的型，白蘭固然理解梅垣在夜幕中無法辨識她的份，但這個人還講不講理？自己靠著車門睡著了，若不是她摟了一把，早就大朝地摔個倒栽蔥了，不僅不謝，一開就是威脅。些許不莊重的心態溢滿腔，白蘭決定拿這小開涮，梅垣尚未動作，就被她未卜先知地握住了腳踝——又是細跟，被踹到很痛的。真不自覺。

        那只手掌得奇，落在他的膚上，順著脛骨的走勢撫摸至大，動作勢，不容抗拒，難以掙脫。梅垣受驚，正叫嚷，被她一把捂住唇。

        她的手上沒有戒指，那代表著威嚴與權力、象征著教母份的戒指沒有套在她的小指上，陌生且刺鼻的廉價香淹鼻腔。

        難圖坦臣說的話是真的？白蘭去探了宋柏的班，她永遠都只要最當紅的那個影星，是不是？如果沒有她的默許，一位集團成員怎么可能在她的家宅這樣的行為？這是不是代表白蘭不要他了？他在白蘭心里是用后即棄的玩，可以隨意租賃，是不是？

        死了算了。

        唇膏黏膩得像血，蹭在白蘭的掌心。梅垣掙扎的動作停止了，緩慢地松開她的手腕。

        終于認來了嗎？白蘭想吻他的臉頰，受到的卻是冰冷、鋒利的鉆石耳墜。他痛苦地偏過，這一舉動讓白蘭倍意外。微弱的亮光在梅垣的睫間轉瞬即逝，像在孤燈化的雪花，沉重的悲傷以這樣虛無縹緲的方式消散，仿佛在告訴她：如果再不開，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將在今夜徹底地改變。

        “為什么對我拳打腳踢？”白蘭松開手，“這位明星先生，我送你、接你，為你服務了一整天。不打賞，還打人。”

        片刻沉默之后，梅垣忍痛的泣和的顫抖盡數傳達至白蘭的官，他難以置信地撫摸前的人，撫摸她的臉，一遍遍地確認“是你？真的是你嗎？”

        “不是我是誰？你希望是誰？”白蘭摘帽隨手扔向一邊，長發散落如瀑。她尚且來不及笑，梅垣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擁抱她，在她上來去，確認她的份——肩膀寬是佩墊肩的緣故，襯衫的版型不好，夾也不貼，褶皺堆在腰上，顯得很壯。至于那雙短嘛，誰教她穿著低腰西系寬帶的？難怪都說人靠衣裝，她扮成打手還像的，天殺的白蘭。

        “為什么這副打扮？”梅垣緊緊摟住她，就仿佛在害怕失去，急切地問“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戒指，還連香都換掉？你這是什么打扮？你存心要嚇我嗎？讓我以為自己被別人非禮了。你是故意的嗎？你好可怕，你要我死嗎？”

        “你會嗎？”白蘭在驚愕之后到心酸澀，復雜的幾種交織在一起。

        梅垣有時候真的很討厭白蘭，靠近她就靠近了痛苦，可遠離她又遠離了幸福。她為什么這樣問，難她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她怎么了嗎？有誰傷害了她的嗎？梅垣住拳，用力砸向她西裝襯的墊肩，白蘭‘嘶’一聲，握住他的手。

        “你要試嗎？”梅垣紅著圈，賭氣“你要我死給你看嗎？”

        要嗎？要剖開梅垣的腔觀測那顆心是否衰變嗎？要使她無法篤信的疊加狀態坍縮至既定的死局嗎？系統的波函數既能包活著的貓，也包被炸成碎片的貓，沒有人真的懷疑貓的存在與否是獨立于觀察行為的事。

        她的人生不是理學實驗，波函數是客觀的，卻不是。白蘭相信梅垣會這么。

        “我嚇到你了，是嗎？”白蘭撫摸他柔的小臉“我門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