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溯塘養傷期間，山茶始終悉心照料，可他的冷漠卻如一層冰，將她的關切盡數擋回。她端來溫勸他唇，他只望著床帳鉤神，連都不抬，仿佛沒聽見她的聲音；她轉時袖角不慎掃過床沿，他便極輕地往側挪了半寸，用細微的動作劃清界限。

        “姑娘見你傷結了痂，燒也退透了，昨日一早就收拾東西走了。”      老農舀了勺粥遞到嘴邊，語氣自然，“她還說，您傷好得差不多了，回去路上當心些，不用記掛她。”

        午后日西斜，她記起他昨夜踢了被、繃帶滲紅，便抱來薄毯想為他添上，絮絮說著防寒的話，他卻閉著養神，睫投的影紋絲不動，沉默里滿是拒人千里的冷。等她退到門，才聽見他翻的輕響，青衫貼緊被褥，背對著外間的姿態，比      “不必”      二字更顯疏離。

        他腳步頓住，墨眸里掠過一絲極淡的波動，卻只一瞬，便轉悄無聲息退回屋里廊的嗚咽還在繼續，屋里只剩他放在案上的空杯，在漸夜里映著說不清的冷。

        褚溯塘看著她執拗的模樣，心像是被什么堵住，又悶又疼。他想怒斥她的不懂事，可對上她那雙清澈又滿是委屈的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嚨。傷的劇痛和燒的眩暈同時襲來，前陣陣發黑，他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我不讓！”      山茶倔地站在原地，淚朦朧地望著他，“除非你答應我，好好養傷，不再去找她！”

        剛掀開被，守在門的老農便端著粥走來，見他醒了，笑著遞過碗：“褚大人可算養好了神，這幾日多虧山茶姑娘照料，不然你這傷哪好得這么快。”

        又過了幾日，褚溯塘在晨光里徹底醒轉時，屋里已沒了往日熟悉的藥香，也沒了山茶輕手輕腳的動靜。他撐著坐起，手臂上的傷已結痂，雖仍有鈍痛，卻已能自如活動。

        “走了？”      他重復著這兩個字，聲音比平日低了些，粥碗擱在膝卻沒透那瞬間泛起的空落。他想起這些日她端藥時的小心翼翼，想起她縮在廊哭時顫抖的肩，想起她遞來薄毯時絮絮的叮囑      ――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竟像落湖面的碎星，在心里晃細碎的漣漪。

，我……”

        養傷的日里，褚溯塘多數時候都半倚在床，青衫松垮地罩著，領沾著洗不凈的藥漬。

        天光從窗紙透來，落在他腕間纏著的繃帶上，那抹刺目的白總讓山茶心發緊。

        “輪不到你來置喙！”      褚溯塘的呼變得急促，臉因失血和緒激動而愈發蒼白，他捂著受傷的手臂，踉蹌著想要推開她，“讓開……”

        山茶被他吼得一愣，隨即哭得更兇了，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傾瀉來：“可她本不你！她心里只有世府的榮華富貴！你為什么就是不明白！”

        她老丈的囑咐搗碎蒲公英，藥香混著苦氣飄滿屋。蹲在床邊想為他敷藥時，他終于瞥來一，墨眸里的寒意像淬了冰，卻沒說一個字。她喏喏解釋草藥的好，他已轉回看帳幔，洗得發白的布料在風里飄，將她未說完的話都擋在沉默中。床腳銅盆里，她昨日換的早涼透浮灰，他寧愿用冷臉，也不肯喚她添一次。

        褚溯塘接過粥碗的手頓了頓，墨眸里掠過一絲疑惑：“山茶呢？”

        這日夜半，他半夜醒了想喝，起走到桌邊剛倒了半杯茶，抬眸卻看見窗外山茶縮在院里，肩膀微微聳動，低聲哭泣著，顫抖的肩似著滿腹的委屈。

        “夠了，我讓你別再說了！”      褚溯塘猛地打斷她，聲音里終于染上幾分不易察覺的煩躁，手臂上的傷因緒激動而再次滲血跡，染紅了衣袖，“我心里只有玉柔一個人，你什么都別再說了！”

        老農似乎也看了他的心思，笑呵呵的看著床，：“姑娘還把你換的臟衣都洗凈疊好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