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去扯摟在懷里變形的被，怕驚醒她，此時心里又有個聲音說，驚醒又能怎么樣呢？喻舟晚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嗎？

        即使可能被推開，或者再被欺騙一次。

        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是厭惡她的，長久地沉浸在過度的憎恨里才導致無法忘記，才會把憤怒發到自己的上用疼痛自我麻痹。

        我并不急著要去找她，實際上，我也沒想好她同意之后該如何安排。

        她對我禮貌微笑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言語，睛凝視我那手鏈繩――和她的衣服是一的。

        我在黑暗里坐起。

        喻可意化了一套特別合襯的妝容，穿了件酒紅的及膝裙，發尾卷曲的弧度是心打理過的，主動走來時讓人有恍惚到正在約會的錯覺。

        拖沓了許久沒有考慮好，直到答應見面的那天。

        收拾好樓空置的小房間，換完衣服洗了澡，喻可意還在隔著柜籠逗龍貓，徹底將我無視了。

        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安然地合睡。

        喻可意似乎很喜它，目光時不時停留手腕上，以至于我抬手夾菜的動作都有些不太自在，極其敷衍而又小心地打發掉這頓晚餐。

        又多了個互相牽扯的理由。

        原來是錯了因果。

        聽到動靜，她在沉睡中將埋得更深。

        明知會被刺穿，依舊是伸手擁抱了。

場景，某個同門酒過三巡在聚會上對戀經驗大談特談，她說必須要和不同的人嘗試，否則和同一個人深糾纏會讓雙方都變得痛苦不堪。

        暗紅搭在手腕上像一條細細的血線，時刻警醒不要在緒崩潰時重演自我摧殘的悲劇。

        還好平時有順手整理東西的習慣，不至于太亂，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撐在床榻上的手臂有些發。

        親了親她的嘴唇，假裝不去看那輪廓的細節，將赤的想法藏黑暗里。

        喻可意摟著被睡得很安穩，我摸了一她的手臂，冰涼，夠到床邊的遙控將風力調小。

        說故步自封也好，說執拗也罷，我沒辦法輕易舍棄喻可意，那個在實施自縛時離不開現在幻想的影，她輕笑著在耳邊氣，問我：“你這樣對自己，不痛嗎？”

        今天理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瑣事，幾乎從踏公司的那一刻就沒閑過，改漏百的宣傳策劃案，然后再是和其他門開會，甚至為了晚上約好的時間提前結束了和組員的討論規劃。

        可我依舊想見到她，與她親密接，重演那些骨的望。

        視線沿著漆黑的臺階往上，什么都看不清。

        我問喻可意，你要不要替我照顧它。

        我不太會養小動，又經常不回家，正糾結要不要給它找更合適的主人。

        手鏈是某次設計展后的副產，等待無聊之余，用手邊的材料隨便捻的繩，松松地在手腕上打了個結，沒想到居然過了很久都沒有散開，后來我去蚤市場挑了顆最小號的akoya串了上去，平躁的線，它便成了寸步不離跟著我的手鏈。

        躺在窄小的床板上，我以為我會很快睡著。

        我沒想到她會主動挽住我的手臂同意跟我回去，突如其來的親近，使人有種受若驚的虛假幸福。

        有種急切地想去看個究竟的沖動。

        她還醒著嗎？

        “你怎么知沒有比她更好更合適的？”她仰將腳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不如互相放過，把過去的和恨都一筆勾銷，各自走向新生活，拉開社交距離后沒準可能還有機會個普通朋友呢。”

        現在看來不用了。

        我試過改換心，參加不喜的社交活動，夜不歸宿地忙工作，盡可能壓縮獨的時間。

        過分的執著并不是由憎恨產生的，更趨近是病態的依賴，想要她在我自毀式玩時扮演引導的角。

        只是吃一頓面而敷衍的晚餐嗎？

        喻可意始終找借說她很忙。

        即使只會促使我迷戀上錯誤的方式。

        我不到。

        之后要怎么？誘導她推心置腹地說全的想法，還是要和她傾訴自己扭曲的望？

        走上去一步，退來，磨磨蹭蹭了半晌，屏住呼緊扶手，走完這段熟悉的臺階竟用了相當漫長的時間。

        萌生了這個問題之后……更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