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他意識地屏住呼，盯著她一刻都不敢移開視線。

宛秋在心底發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表。

“不必，”她把手腕掙脫來，“我想回去洗澡。”

太多的曾經。

黎晝垂眸摸鑰匙，宛秋留意到他艱澀地哽了哽，怕要是把心涌上的血生生咽回去。

曾經，被威利誘甚至家人被要挾，仍不愿賣他，事到臨都不提供任何對他不利的證詞；

她撒謊了，還是彌天大謊。

容。

曾經，就算遇到再大的危機，也仍選擇跟他站在一起，并不斷告訴自己，這樣沒錯；

她忽然停來，黎晝正問“痛嗎”，只見她轉過又朝自己走來。

倆人的地位好像調換了。

好像，真的把這個女孩狠狠傷害了。

曾經，不敢確定他是否在利用自己當誘餌，卻仍愿意信任、也愿意靠近他；

她聽懂了，卻當作沒聽懂。

但已經成為過去。

就在這時候，她開了，用只有他能聽到的音量說：“我被里面那個男人奸了，所以我……拿東西砸了他的。”

錯而過，她要離開。

黎晝后還跟著一幫警察，至少有五個。見狀，那男人立沖過來，惡狠狠地指控宛秋，“就是她，是這個女人，剛剛……居然殺了人！”

這句話她只說到前半截“奸”時，就看到黎晝的瞳孔猛地收縮一，縮成針尖般的一小。那刻，她有種報復的快。終于也讓他嘗到了自己曾經的焦慮、煎熬、痛苦。

她太累了，她真的要回家了。

他聞到了自己涌上來的血腥味。

“借一你的鑰匙，”她朝他伸手，“剛剛反抗的太厲害，搞掉了。”

因為她知，只要這樣黎晝一定會想辦法幫她圓過去，就算那男人真的死了。

他到所未有的心痛。

“帶你去醫院。”他低啞的聲音還是他竭力克制的緒。

事發之前，明明冷面的人是他。而宛秋渴盼著、等待著，哪怕針鋒相對，哪怕爭執到劍弩張也不想再妥協，無非是他給自己一句鄭重解釋或者承諾，就算只是為了哄她都可以。然而，他沒有。

他睜睜地看著宛秋離開，那腳步似乎有一瘸一拐，她應該很痛？

旋即，黎晝微微垂，像雕塑一樣僵著。

然而宛秋看都不看他一，冷冷地不吭聲。

“對不起，”他突然開，沉沉的嗓音終于不再平穩，其中還夾雜不自然的嘶啞，“你跟我不一樣，從一開始就不該這樣要求你。”

曾經……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一刀刀剜在他心上，讓他嘗嘗鮮血淋漓的滋味。

腕忽然被他握住，她抬，對上他看似平復的雙。

她才不他是不是介意自己的臟了，那又如何，她現在已經不在乎他。

這句話無異于往他心上扎針，他明顯又窒了一，幾乎有種不過氣的覺。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過來時，黎晝及時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