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等候的人群開始交接耳，窸窣的議論聲漸漸響起，一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來回逡巡，仿佛在拼湊一場無聲的戲。

        田澄剛松去的半氣又卡在了嚨里，一轉，正對上張游韌那雙深不見底的睛。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人心，讓她沒來由地一陣心慌。“跟我來辦公室一趟。”張游韌的語氣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田澄局促地跟在他后，穿過長長的走廊，腦里亂糟糟地編湊著各種解釋，試圖為這個荒誕的誤會找個合理的說法。角余光瞥見余聽荷正被護士輕聲引往診室，她心里才稍稍定了半分。

        田澄到余聽荷在她后抖得厲害，肩胛骨幾乎要撞碎在她背上。她知聽荷已經站在懸崖邊了。“不是她的！”田澄聽見自己的聲音劈開凝滯的空氣，尖銳得不像話，“是我的……我懷孕了，今天要手術的是我！”

        “張游韌，骨科醫生。”他語氣平淡，隨即側對護士站抬了抬手，“麻煩叫一保安。”商致賜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爭辯，可目光掃過四周越聚越多的人群，保安迅速趕來，半勸半架地將仍在罵咧咧的商致帶離了現場。

        就在這時，張游韌穩步走上前，聲線平穩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度：“商先生，正如你所聽到的，需要手術的是田小。現在請你離開，不要擾醫院秩序。”“你誰啊？”商致賜頓時火冒三丈，狠狠瞪向這個半路殺來的醫生。

的臉驟然變了，語氣不由自主地了來：“我知錯了，真的……就那一次。孩是無辜的，我們上就要結婚了，求你……別這樣……”

        “我沒在開玩笑。”田澄脊背得筆直，聲音冷得像結了一層薄冰，“所以請你別再擾聽荷，她今天只是陪我來的。”商致賜瞇起睛，狐疑地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像是要揪什么蛛絲跡。

        張游韌閉深一氣，白大褂的肩膀微微起伏。當他再次看向她時，深邃的目光中翻涌著太多說不清的緒。“在這里等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決，“我們談談。”

        那一瞬間，診室門的空氣仿佛凍結了。商致賜像是被了暫停鍵，整個人僵在那里，連呼都忘了。而站在他旁邊的張游韌，神驟然鋒利起來，像淬了冰的刀片，猛地釘在田澄臉上。      “你……”商致賜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破碎得不成句，“田澄……你開什么玩笑？”

        張游韌反手鎖上門，轉過來。田澄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游韌哥——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鄰家哥哥，此刻周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游韌哥，我……”她剛鼓起勇氣開，墻上的緊急呼叫突然發刺耳的蜂鳴。“張醫生，三號手術室急需支援！”廣播里的聲音急促而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