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楚似乎并未察覺他瞬間的失神，完這個細微的動作，便重新抱起手中的書，語氣依舊平淡：“次請注意時間。”

        他靠得有些近，慕楚楚能清晰地聞到他上烈的、混合著汗與陽光的氣息，蓬而有侵略，與他此刻帶著些許調侃意味的語氣形成微妙的反差。

        只是，那抬起的手腕，纖細白皙。那伸向耳后的指尖，瑩凈。夕陽的光線完地勾勒她小臂優雅的線條和那一微微泛著粉的指尖。

        他剛抱起一個球，轉就看到慕楚楚站在幾步開外，似乎也是剛要離開的樣。霞光為她周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淡化了她上的冷，卻依舊抹不去那份獨特的疏離。

        她抬起，目光平靜地迎上他的注視，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和那過于烈的男氣息。“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她的回答滴不漏，甚至帶著一公事公辦的刻板。

球場邊，總能看到慕楚楚的影。她有時拿著記錄本，像是在巡查校園紀律；有時抱著一兩本書，像是剛從圖書館來，路過此地；有時則只是安靜地站在樹蔭，目光投向球場，卻又不像其他女生那樣狂吶喊，只是看著，神平靜得像是在觀察什么自然現象。

        認真得……讓他開始無法忽略了。

        這個念剛冒來，就被他自己了回去。怎么可能。那可是慕楚楚，那個連扣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顆的、模范生中的模范生。她看他，大概和他看籃球架沒什么區別，都是工作需要。

        這天傍晚，訓練結束得比平時晚些。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絢爛的橘紅，籃球場上的人已經散去大半。季璽君落在最后，收拾著散落的籃球。

        然而，有些種一旦落，即便不被承認，也會悄無聲息地生。

        說完，她微微頷首，轉夕陽的光暈里，步伐依舊平穩，一步步走遠。

        季璽君看著她被霞光映得幾乎透明的耳廓，忽然生了一沖動。他抱著籃球走上前，上還帶著未散盡的氣和汗意，夕陽將他的影拉得很長，幾乎將纖細的她籠罩其中。

        季璽君站在原地，抱著那顆籃球，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學樓拐角，許久沒有動彈。鼻尖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不同于汗和陽光的、清冽的香氣。前卻反復回放著剛才那幅畫面――霞光，碎發，抬起的手腕，微粉的耳廓，還有那雙平靜無波、卻總能準落在他上的睛。

        他的調侃停頓在嘴邊。

        季璽君發現，自己運球突破時，角的余光會意識地去搜尋那個藍白的影；投籃命中后，會在呼聲中意識地朝那個方向瞥一，看到的卻總是她低記錄或者轉離開的側影；訓練結束后，他會習慣地掃視場邊，如果沒看到那個影，心甚至會掠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疑問。

        他忽然覺得嚨有發。

        然而，就在她說話的時候，晚風忽然調地拂起她頰邊一絲碎發，發梢輕輕掃過她白皙的臉側。她的指尖意識地抬起，想要將那縷不聽話的發絲別到耳后。

        動作很自然。

        季璽君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就被那一細微的動作引了去。他的目光追隨著她那截手腕，看著她指尖輕輕將發絲掠到耳后，那片小巧的、被霞光染成淡粉的耳廓。

        “慕委員，”他開，聲音帶著運動后的微啞，嘴角習慣地上揚，那雙桃花在霞光顯得格外深邃，專注地看著一個人時，很容易給人一種深的錯覺，“你每天都這么晚走？就為了盯我們訓練有沒有超時？”

        她好像真的有太認真了。

        籃球場似乎安靜了一瞬，只剩遠隱約傳來的喧鬧和耳邊輕柔的風聲。

        她看到他，腳步微頓，像是例行公事般開，聲音被晚風得有些輕：“季璽君同學，訓練已經超時十五分鐘了。”

        她的存在，像是一滴冰滴油，并未引起劇烈反應，卻讓某個心人無法完全忽略。

        她到底是在認真執行紀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