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歉卻是從我哥嘴里說來的。

        哥嘆氣：難要我說看臉？太自戀了吧。

        另一件則是我問他：到底要怎么交朋友啊，別再說什么人際關系無所謂了，我說有所謂就有！你怎么和別人相的啊！你到底比我在哪啊我不懂――

        他撐著臉：看命吧，我真不知。

        親密關系之間的歉總是很尷尬的，我錯了三個字要比對不起好開許多，對不起太生也太鄭重，當然也，更真誠。

        我拼命捂住朋友的嘴，屈辱答應她的不平等條約。

        ：知就不許說。

        很無奈的目光，是平時的哥哥，讓我上不好意思起來。

        我媽過來了我的臉：好了，以后多定幾個鬧鐘，先吃飯吧，一會打車去就是了。晚上回家你們倆有事說事，都別憋著。

        我嘆氣，男女生的交友方式當然還是不同的，問他也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

        ：……得寸丈。我瞪他一。

        人際關系這種東西，保持禮貌和友善，好自己夠了，剩的就

        非常丟人的，那一刻我的淚徹底失控了，原地蹲開始搐，我哥也一聲不吭地蹲，摸摸我的。他現在連蹲著都比我這么多，長得那么快，當然會痛，他之前就告訴過我周三是英語老師的早自習，遲到抓得嚴，他最近英語又老挨訓，讓我周三努力早起，結果我還是一沒往心里去。

        ：對不起，以后都不會了。

        嘴比心快：別走。我抓住他的袖，抬。

        ：鈣片不是藥！我說。

        哪怕尷尬，還是該歉歉。站起，他又摸了我的腦袋：呵呵，小不。

        哪有臉哭啊。我胡亂抹著淚，張嘴：我錯――

        然后砰地甩上門。

        那天我們翹掉了早自習，在附近的茶店坐開了次坦白局，最后達成的事項是我監督他吃鈣片，我真不明白他為什么不吃鈣片，為了補鈣家里飯桌三天兩都有蝦，我討厭海鮮。

        幸好他一句緩和了這種氣氛，的，其實在給我臺階：周三再起不來，我真的走了。

        我愣愣地看著合上的門，還沒回過神，淚刷地就來了。這陣我在適應新的學校和班級，煩惱在我哥看來無關緊要的人際關系。雖然晚起是我的錯，但是在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崩盤，心里想的是，連我哥都不要我了。

        我頓時發麻。

        我們依然不在一個學校，但還算順路，我坐他的電動車去學校。我早上還是起不來，但新班級得更松，早讀從后排溜門，老師睜一只閉一只，我就一直沒當回事。

        哥稍微頓了頓：得寸丈說的就是你。

        于是某一天，我迷迷糊糊醒來發現睡過，看了鬧鐘后慌慌張張爬起來，看見我哥站在家門不知等了多久，見我來，語調冷淡地說：一會你自己打車吧。

        但我哥稍微嚴肅地沉聲，跟我說，真的沒什么。

        我悶悶應了聲，索徹底擺爛，慢吞吞地洗漱完，吃完飯，樓，發現我哥站在樓盯著我看。

        ：我討厭吃藥。哥說。

        我盯著他。

        大概是青的生長痛，那陣他條得飛快，晚上睡不好，會筋，骨也痛，成績開始，整個人沉默而焦慮。

        初中那陣，我飛快地懂事，而我哥迎來了叛逆期，沉默，并且犟。

        我訕訕地嘿了一聲。

        但我哥不太一樣，他那陣壓力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