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觀測日志

        公寓里只亮著一盞孤零零的閱讀燈，在深沉夜se中圈chu一小片光暈。利箏蜷在沙發里，穿著一件寬松的襯衣。

        她膝上攤開一本厚重的白se筆記本，紙頁細膩。

        鋼筆尖在紙面上hua動，發chu沙沙的輕響，

        這不是日記，這是她專門為周以翮開設的分卷。

        「編號：Y-34」

        「常態：極度自控。呼xi頻率可隨意志調整，即使在亢奮階段，仍保持穩定節奏，未見長時紊亂――源于良好ti能和職業訓練。心率chu2gan預估上升平穩。yan神焦dian清晰，始終存在觀測xing凝視。gaochao瞬間有短暫失焦（約0.5秒），但迅速恢復。」

        「特征：無論生理喚醒程度多gao，均保持一種chou離的參與gan。疑似存在neibu監控機制。」

        「he心目標：誘發實驗對象chu現生理xing失控。關鍵指標：呼xi節奏紊亂（深度/頻率異常）且長時間（＞15秒）無法通過自主意識恢復平穩。」

        「當前狀態：未達成。」

        她停xia筆，端起手邊的西瓜汁，習慣xing用牙齒碾磨紙xiguan。腦海如同放映機，一幀幀回放幾小時前的每一個細節：他繃緊的xia頜，gun落的汗珠，以及那雙即使在qing動時刻依然保持觀察的yan睛…

        他如何用醫生那雙穩定、能決定人生死的手，jing1準撫過她每一個顫栗dian。

        他如何在她耳邊用那種低穩、冷靜的嗓音，條分縷析地描述她的生理反應，仿佛在kou述一份病歷。

        她幾乎要為他這份該死的、無chu1不在的chou離gan喝彩。

        她微微瞇起yan，筆尖再次落xia。

        「已測試路徑評估」

        「路徑A（主動挑釁）：加劇其控制yu與對抗xing，理xing監控同步增qiang。無效。」

        「路徑B（極致迎合）：滿足其掌控預期，chou離gan固化。無效。」

        「路徑C（短暫繳械）：觀察到約1.5秒停滯及輕微呼xi波動（＜5秒），被迅速修正。未達閾值，但…存在可能xing。」

        …

        她的目光在“路徑C”上停留許久。

        忽然，她的思緒飄移了一xia。紙頁上的文字有些模糊，yan前景象變成周以翮的客廳，夜晚很靜，他或許剛結束一臺漫長的手術，眉間帶著淡淡倦意，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她端著一杯shui，自然地坐在他shen邊的地毯上，靠著他tui側。

        她并沒有看他，而是望著杯中shui面上晃動的光影，仿佛自言自語般輕聲開kou：

        “我前幾天修復一臺老式望遠鏡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問題。”

        他或許會微微睜開yan，或者只是hou結gun動一xia，發chu一個單音，表示他在聽。

        “要看清最暗的星星，”她繼續說，語氣帶著一種純粹的思索，“你必須把yan睛完全沉浸在黑暗里，不能有任何一dian自己的光。甚至要…忘記自己在看。”

        周以翮可能會垂xia視線，目光落在她側臉，帶著一種沉靜的專注。

        她不給他在理xing層面拆解這個問題的時間，繼續用輕ruan的語調往xia說，仿佛只是思維的自然發散：

        “我有時候覺得，修復這些東西也是。”

        她微微笑了一xia，像是自嘲，“當你太想控制修復的每一步，反而會毀了它。更好的辦法，是徹底相信你的手gan和直覺，哪怕那一刻…gan覺像在墜落。”

        然后，她停xia來。用那種混合著好奇、探究的目光看著他。不再說話。

        周以翮并沒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大約三到四秒。這沉默并非空無，而是充滿了一種幾乎可視的思考。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他開kou，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屬于醫生的探究興味：

        “聽起來，”他語速稍慢，像是在jing1準地選擇詞匯，“你最近對失控和墜落的狀態…很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