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她話音落的瞬間，來電因無人接聽而掛斷，屏幕稍暗了些，并未立刻鎖屏。

        朦朧中，她似乎聽見導航系統的機械女聲，聽見轉向燈的輕響，聽見周以翮偶爾調整空調的細微動靜。他的存在很，卻又奇異地令人放松。

        他仍平穩地注視著前方路，過了片刻，回答：“沒有這個習慣。”

        利箏也不求，將衣服遞還給他：“那麻煩周醫生稍等一。”

        她將手機放回凹槽，重新靠上椅背，狀似隨意地將目光投向窗外逝的街景，語氣有些懶散：“周醫生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

        利箏睫顫了顫，緩緩睜開。

        “完。”她對著遮陽板的鏡最后檢查，“看起來就像只是去換了件衣服。”

        接著，它就那樣毫無防備地徹底暗去，直接回到待機狀態。

        夜風涌車廂，沖散了那極淡的，飄縈的烏木香氣。

        一低沉的嗓音輕輕劃破夢境。

        就在此時，屏幕突然亮起，伴隨著一陣低沉的震動。

        車燈熄滅的瞬間，她看見他結動了一。

        她的發絲在風中輕輕飄動，很快，最后一絲汽也被烘。

        他們一前一后走會場時，于秘書長急匆匆迎上來：“太好了！周醫生，主辦方希望您能現在開始演講。”

        “醫學史上最偉大的步，往往始于對細節的偏執觀察。”

        她解開安全帶，隨即推開車門：“走吧，應該等了我們一會了。”

舒適――即使在這個夏季；他的駕駛又太過平穩――沒有急剎，沒有突兀的變，仿佛連轉彎的弧度都計算得恰到好。她的漸漸沉重，意識像浸溫，一沉。

        利箏靠在副駕駛座椅背上，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中控臺方的凹槽――他的手機正恰到好地豎放在那里。

        車光線昏暗，只有儀表盤的微光映周以翮的側臉輪廓。他的聲音比平時更輕：“到了。”

        周以翮的目光在她上短暫停留，隨即重新發動車。氣再度運轉，風聲在安靜的車廂顯得格外清晰。

        周以翮的目光掃過她的發絲，確認她的發已經完全透，這才伸手關掉風。

        黑轎車重新駛研討會停車場時，利箏旋開紅，對著遮陽板的鏡細致地描摹唇線，她抿了抿唇，用小指抹去唇角多余的膏。

        車停穩，周以翮解開安全帶：“你的發還沒。”

        發動機的嗡鳴聲戛然而止，車廂突然安靜來，只剩空調余溫在狹小空間里緩緩動。

        “二十分鐘。”周以翮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一，像是無意識的習慣，“你睡得很沉。”

        周以翮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像是在判斷這句話的誠意。最終，他婉拒：“我在這等你。”

        利箏向周以翮揮了揮手：“期待您的演講…特別是病例分析分。”

        “嗯？"

        燈光暗，PPT的第一頁亮起。周以翮調整話筒，突然偏離了準備好的開場白：

        “因為…”利箏將蛇形針扶正，“這樣你會多記住五分鐘，我發沒透，臉被風烘得的樣。”

        就在這間隙，她注意到――屏幕沒有彈密碼或生信息驗證的界面。

        “周醫生，”她轉正看向周以翮，目光滟亮，“你知為什么我要到車前才調整風向嗎？”

        “周醫生要上來坐坐嗎？至少讓我把衣服烘再還你。”

        發好像比剛才還要濕一些。

        她換了一墨真絲長裙走來，垂墜的光澤隨著她的動作。衣領別著枚蛇形針。濕發散在肩，發梢還帶著汽，在面料上洇開幾深的痕。

        她眨了眨，意識還未完全回籠，目光意識地落在窗外――密奇大17號的鐵藝大門在雨中靜靜矗立，樓亮著黃的光。

        利箏低，發現他的外套不知何時蓋在了自己上。她攏了攏衣領，烏木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我睡著了？”她微微直起，聲音有些啞。

        “好。”

        風的集中讓副駕車窗玻璃上漸漸蒙了一層薄霧。

        利箏傾，拿起他的手機，“于秘書長。”

        利箏忽然傾，伸手搶先了空調面板的某個鍵――后座送風隨之關閉，所有集中涌向副駕。風的風向準地對著她仍有些濕的發梢。

        ……

        筆尖頓住，墨跡在紙

        周以翮正專注地匯車，視線并未偏移。“介意幫我看一是誰嗎？”

        臺，利箏的嘴角微微揚起。她在那一頁的空白寫：“觀察者亦在被觀察之中。”

        當周以翮走上演講臺時，他發現利箏坐在第一排，上放著個筆記本，和剛才一樣，她在寫些什么。

        她看清了那顯示的、與鎖屏界面如一轍的、冰冷的系統默認紙。

        “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