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只有她一個人痛苦？憑什么他們要聯(lián)合起來騙她？

        這個念一旦升起，就帶著毀滅一切的快意瘋狂滋長。

        李徽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只是盯著桌上滋滋冒油的烤串，淚無聲地往掉，一滴一滴砸在桌面上。

        “我……”他語，只能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大，酒苦澀。

        一個瘋狂的、破罐破摔的念，像毒蛇一樣猛地竄她的腦海。

        如果……如果是何巖呢？

        王在床上很是魯，只顧自己發(fā)，動作時常疼了她。

        她沒有接紙巾，反而就著何巖遞過來的手，將自己細長的手指輕輕貼在他的手腕側。

        王不是在外面亂搞嗎？他不是最看重他這個兄弟嗎？好啊。

        她，也從不敢說什么。

        燒烤攤的鬧是別人的，他們這里，只有心碎和無聲的狼藉。

        何巖猛地一僵，像是被電擊中，指尖不自覺地輕顫，那張紙巾悄無聲息地飄落在桌上。

        她忽然微微向前傾，拉近了和何巖的距離，啤酒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淚咸味，縈繞在兩人之間。

        他無法反駁。他的確知王最近玩得有野，但沒想到這么過分，更沒想過要直面李徽的質問和崩潰。

        兄弟義氣、前女人的絕望、一種說不清不明的愧疚，還有那聲再也叫不的“嫂”，全都攪合在一起。

        她想起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公司碰面，何巖總是笑得懶洋洋，說話帶調侃，看她的神像是帶著鉤。

        何巖那張帥氣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無措和愧疚，在燒烤攤曖昧的燈光，顯得格外清晰。

        李徽嗤笑一聲，帶著的鼻音：“糊涂？天天糊涂到半夜？糊涂到酒店里去？”她抬起朦朧的淚看著他，“你呢？你早就知了吧？昨天還幫著他騙我……你們兄弟倆，真好得很。”

        這話像耳光一樣扇在何巖臉上。

        前這個男人，細肉，眉風，和王那種大獷、帶著蠻力的壓迫完全不同。

        何巖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心里亂成一團麻。

        幫兄弟打掩護似乎是種本能，直到這掩護被血淋淋地撕開。

        何巖被她哭得心慌意亂，手忙腳亂地了幾張紙巾遞過去，聲音都帶了不易察覺的懇求：“哎，你別哭啊……你這一哭，我…我真不知該怎么辦了。”

        “他……或許就是一時糊涂。”何巖巴巴地開，試圖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語言如此蒼白。連他自己都不信。

        夜風過，帶著涼意，卻不散這桌旁令人窒息的沉悶。

比李徽大三歲，但因為王的關系，一直叫著“嫂”，以前覺得是個稱呼，甚至帶戲謔，現(xiàn)在卻覺得這稱呼像一鴻溝，橫亙在那里，提醒著他們之間尷尬的關系和此刻更尷尬的境地。

        啤酒的后勁混著心死的冰涼，在她里沖撞。

        李徽沒接紙巾，只是抬起淚朦朧的臉，靜靜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