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心只持續了不到半秒。

        為了那個同歸的結果，她是不是走太多殊途了？

        付朝辭囑咐她，別忘了酒。

        兩人都不是酒量多好的類型，但人菜癮大。車程途中有當著外人面說不的，在只剩兩人的空間里，可以是非不分地借酒勁發揮、大吐苦，已經完全失去了這個夜晚開始前講理的自制力。

        梁瑄宜第二天是在客廳沙發上醒來的。

        她主動搞砸了和所有人的關系，而直到此刻，梁瑄宜也不能百分百擔保，自己其實不是有意為之。

        ……

        她解開鎖屏、等待消息緩沖，直到徐懷溯不所料地占據她聯系人首位，備注的名字方顯示[圖片]的小字標。

        “看好錢包啊，他的畫可不便宜。”

        但付朝辭只是哼笑：“誰知呢。”

        掃視一圈，沒發現付朝辭的影，但拖鞋邊還丟著她昨夜蓋在上的毯，大概是半夜睡醒自己回房間了，忘記撿。

        深紙張上還覆了層透明膜，要憑蠻勁粉碎至此，顯然是花費她不小一番力氣。

        大腦里死而復生的某些存在指引她深呼，通過理智控動作，步驟來過。

拉到了這二者的中間地帶。

        直到那個硫酸紙信封現在她視線范圍。

        「不要再多余的事！」

        她決心不能再這樣去。

        這場荒唐的獨角戲，梁瑄宜一直沉默旁觀到最后，觀就像宿醉的人看見自己前一晚的嘔吐，胃痙攣、痛和惡心一齊上涌，且領悟早就過了可以撤回的時限，悔不當初。

        梁瑄宜扶著腰慢慢坐起來，瞥了窗外已明的天，著睛去撿手機。

        一氣輾轉困頓在嗓間，咽不也吐不，梁瑄宜在這個時候想起來自大人的忠言——她的心理醫生曾告訴她的，如果不想在自我折磨中被傷害，就要率先反應。

        語音轉文字的結果里自動識別了一個憤怒的表。

        她聲音好似悶在酒沫里，順著聽筒播放。

        梁瑄宜坐在地板上，保持了三秒靜止。

        梁瑄宜開始還不能分清這是什么，用一手指在碎紙屑中大致翻了翻，字跡已經基本難以辨認。

        「不要隨便亂丟垃圾，尤其是在別人的袋里，對了忘記說，我對你的那些藝術本就不興趣」

        手伸到外賣零落的垃圾堆里，過程還被竹簽不小心扎到，梁瑄宜倒霉地繼續摸，最后在聽酒包裝的塑料殼里找到了她的手機。

        徐懷溯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回復。

        到家時間尚早，還遠不到睡覺時間，再加上晚餐中斷得突然，兩人顯然都沒太盡興。梁瑄宜剛洗完澡不久就覺得餓，于是去敲付朝辭的房門，問外賣燒烤要不要算上她那份。

        她低去看自己的手心，記憶到此為止還沒有現任何反哺跡象。

        在這場博弈里，他不必費心任何反駁，只利用沉默，就可以營造如此鮮明的對比，讓梁瑄宜看起來幾乎像個瘋一敗涂地。

        在開徐懷溯像之前，她已經好了第二次敗名裂的準備，以至于在一望去沒捕捉到任何文字的時候，她甚至有些欣。

        沒有文字，因為發送的是語音條。

        「徐懷溯——」

        外殼還在，但邀請函不見了。

        還有一堆被撕碎的廢紙。

        比如正大光明地在當事人面前扯些算不上正經的風涼話。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陸休璟，然后是陸斯讓、崔游。

        在單純列舉的過程中，梁瑄宜無比驚奇地發現這些人的共同——那就是他們都不同程度地，被她惹了。

        聯想是時機的藝術。

        比如把不該停留在此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人或者事上。

        “誰說我要去了！”梁瑄宜無語瞪她一，“…而且我買他的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