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手，再次開播放。這一次，她迫自己看去，看霍一是如何在齊雁聲上獲得那種她從未見過的、極致而失控的快；看那個平日里端莊優(yōu)雅的藝術(shù)家，是如何在霍一綻放一種近乎淫靡的、被徹底征服的姿態(tài)。

        霍一她。方欣無比確認(rèn)這一。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次凝視，每一份禮，都在訴說著意。這份如此，如此龐大，幾乎將她密不透風(fēng)地包裹起來，讓她安心，讓她沉迷，也讓她……常覺虧欠。她總覺得自己得不夠好，不夠年輕，不夠活躍，不夠了解地瞬息萬變的市場，怕自己不上霍一如此烈而周全的。

        她想起每一次她去橫店拍戲，無論多忙，霍一總會突然現(xiàn)，帶著她喜的餐廳品的氣騰騰的餐車，給全劇組改善伙，然后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將她拉到一邊，給她一個帶著風(fēng)塵仆仆氣息卻無比珍重的吻。

        她不是沒有過一瞬間的惡念——將這些視頻公之于眾，讓這兩個人都敗名裂。但理智立刻回籠。霍一的養(yǎng)母……那位葉女士，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動用她的力量，壓這一切甚至反噬自己，都是輕而易舉。更重要的是……方欣絕望地閉上——她竟然還在相信，霍一是她的。

        她想起霍一將香港這昂貴業(yè)的一半權(quán)益轉(zhuǎn)到她名，輕描淡寫地說：“以后這就是我們的家。”

        她給自己編織了無數(shù)理由，用信任和意糊裱起一層脆弱的窗紙。

        直到此刻，視頻里的畫面像一把尖刀，毫不留地破了這一切，血肉模糊。

        軌就像公開的秘密，除非不，否則怎么可能永遠(yuǎn)瞞住？

        她只是坐在這里，一遍遍地，自般地觀看這長達(dá)數(shù)小時的、她的人和另一個女人翻云覆雨的記錄。

        「也許……佢只系太后生……」方欣喺心里面喃喃自語，淚

私家偵探將視頻文件發(fā)送過來時，附言保證絕無留檔，語氣專業(yè)而冷漠。方欣支付了堪稱天價的尾款，動作機械，心一片麻木。她以為自己會憤怒，會崩潰，會立刻拿起電話質(zhì)問霍一。但沒有。

        “放心，”她當(dāng)時用略帶燕北腔的普通話低語，語氣是罕見的繾綣，“欣，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你的。”

        那些激烈的過后，霍一偶爾的片刻憐惜撫，此刻在方欣看來，也變得模糊而刺。她的潛意識讓她選擇忽略了那些細(xì)節(jié)，只留最鮮血淋漓的心——霍一背叛了她們的誓言，和另一個女人上了床，一次又一次，且投了令人心驚的狂。

        視頻里的霍一，和與她在一起時的霍一，是如此不同。對齊雁聲，是直白的、侵略的、毫不掩飾的望，是沉迷，是宣，甚至帶著一種黑暗的掌控。而對自己……是溫柔的，保護(hù)的，充滿珍惜和……某種程度的……克制？

        所以，當(dāng)霍一與齊雁聲因《玄都》劇本而越走越近，她雖隱隱覺得有些過于親密，卻從未往那方面去想。年齡差擺在那里，齊雁聲德望重，霍一對其也從未對待人般的溫存語。更重要的是，只要她方欣在場，霍一的目光永遠(yuǎn)第一時間落在她上，所有的貼和關(guān)注，她永遠(yuǎn)是第一順位。

        她甚至為霍一開脫。那個陌生的趣玩？或許是霍一想嘗試又怕唐突自己。那些頻繁通話，開就是親昵的“Joyce”？或許是工作關(guān)系熟稔后的自然稱呼。同游日本？那是為了B站的盛典活動，工作需要。

        心痛得幾乎痙攣。

        她想起霍一簽意定監(jiān)護(hù)協(xié)議和生前預(yù)囑那天。那么年輕，才二十三歲，卻冷靜地安排著自己后事，條款清晰冷酷——“當(dāng)我失去行為能力，由此人替代我作一切決定”。律師宣讀時，方欣的手一直在抖，霍一卻緊緊握著她的手，神定而溫柔，好像這不是一份法律協(xié)議，而是牧師在婚禮上宣讀婚誓。

        淚了，只剩酸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