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謙已從冥王的狀態中離，恢復了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

        直到這一段對戲結束，舒心憂才猛地回過神來，憶起方才與杜容謙的種種互動，她神不自然地飄向別，不敢與他對視。

        舒心憂看到來人有些無所適從，杜容謙怎么會在這里？他要和自己搭戲？

        即便真的生靈涂炭，但只要尚有存續，時間自會重新繁衍一批生靈。

界爭斗，死傷的不過是其他三界。我冥界，只會是得利者。”

        晨曦先是難以置信地一愣，隨即憋得滿臉通紅，羞憤交加，她步履生花，輕衫曼縷的襦裙隨之飄然揚起，踏著雷霆的氣勢，一劍刺向背對著她的冥王：“無恥之徒！”

        冥王輕而易舉地躲過了襲擊，他轉動手上的玉扳指，方才的輕浮之氣一掃而空，中暴狂傲交織，更添的揶揄與嘲諷：“百年前你殺了本座的，如今正好邊缺個使喚丫鬟。”

        此言一，坐方的冥界頓時哄堂大笑，從未有過的羞辱淹沒了晨曦，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想手刃前這狂妄的神。

        杜容謙離開后，舒心憂走到柳絮絮邊坐，見她正拿著手機看剛才所拍攝的片段。

        （晨曦）：“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手？如今人間逗留著大量的枉死冤魂不能地府，一旦他們成了氣候，只會讓人間更為深火。”晨曦心中一驚，沒料到冥王的野心竟如此之大，想坐收漁翁之利，罔顧其他生靈生死，但事已至此，她仍不甘心放棄，試圖尋找轉圜的余地。

        “好！我應你，我們擊掌為盟！”

        冥王的話如冷澆，讓晨曦猛然一頓，這才驚覺自己險些因一時意氣鑄成大錯，她前來可不是激化矛盾的。

        杜容謙的聲音帶著贊賞，“不愧是她創造來的角，她對人細節的揣摩很到位。好了，我先去補妝了。”

        一靛藍衣袍襯得他俊非凡，那背影讓舒心憂的心又不自覺地漏了幾拍。

        況且與蒼生萬民相比，她個人的尊嚴……又算得了什么？“我……我若當你丫鬟，你就肯手打開冥界通？”

        （冥王）：“……”

        “人界守護神女屈尊給本座當個丫鬟，想來倒是不錯……還是你想到了哪里？莫非想給本座妾？”

        這萬年都會不傷不滅的神女，竟真為了這等弱者甘愿屈膝？他本也只是戲謔一番罷了。

        晨曦緊握著手中的劍，指節發白，還想發力，終究是頹然一松，轉手將劍收回，她心中略作思忖，飲這份屈辱，收起所有傲氣，了決斷。

        柳絮絮，從座位上起讓給杜容謙，自己站到了一邊。

        柳絮絮這時停住了，因為之前和杜容謙對戲就卡在這里，她那時只專注于揣摩自己的角，對杜容謙（冥王）的分琢磨得不夠深，對方的臺詞也沒有背來。

        她執起短劍再刺去，劍刃卻被冥王輕松地用兩指夾住，他拈花般微笑，字字誅心：“方才不是還大義凜然地求本座手救人界么？怎么？只是不愿當個丫鬟，就棄億萬黎民于不顧了？看來那些凡塵俗的命，終究比不起自詡大義的神女顏面來得重要喃。”

        就在她晃神的剎那，‘冥王’已從座位上瀟灑起，理了理衣袍，繞著這位猜不透心思的‘晨曦’轉了半圈，他伸手，指輕佻地勾起她的巴，神風無限又曖昧不明：“本座……要你。”

        讓她腦中的畫面重疊，忍不住想要合他，仿佛此刻兩人真的置戲中，他就是那狂狷的冥王，她就是那受辱的晨曦，一切都無比自然。

        “如若滿意，本座……或可考慮。”冥王臉上掠過錯愕，眾生不過螻蟻，在擁有無限生命長度的神中，人類的生命短暫而渺小，人的一生不過神的彈指揮間。

        柳絮絮看著完全戲的舒心憂，不禁恍惚起來，當那副黑框鏡不再遮擋她的面容，當她那樣的神姿態……真的，太像那個人了。

        就在這停頓的間隙，一旁穿著戲服、觀看了許久的杜容謙走近：“我和她試試。”

        不是，這對嗎？

        舒心憂不由自主地被戲中的杜容謙帶了狀態，演戲時的杜容謙有種虛實難辨的魅力。

        柳絮絮適時打破了兩人間微妙的尷尬，“你們兩個……不會是被老天爺追著喂飯的吧？合得也太好了！我看著都被完全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