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似乎覺得有趣，任她觀察，良久白輕才反應過來這樣等于失禮，失去禮節沒有禮貌，她開解釋，「我......認不得人，我記不得別人的長相，所以得靠其他特征，聲音，耳朵的形狀，發型之類的來記憶。」

        螢幕亮了一會兒，接著就暗了，藍Is尚未閱讀。

        他將木片遞給她，白輕在他傾時仔細端詳姜勻理的臉，一個一個拆解，他帶著一副睛，黑細金屬框的，那天在警局，她便是靠鏡認的他。

        「......是不喜。」

        木片受了阻力，微微地滯，輕用力，便給切豆腐似地輕輕削來一片，刀過的時候收攝心念，他說。

        幾秒后，姜勻理突然笑起來，白輕問他為什么笑，他說她并不是奇怪的人，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她起換床單，然后再洗一次澡。

        這方發現他的唇角微微上勾，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晴因的胡說八，關于一個嘴唇與皆很的男人。

        手在刀的邊緣，心也是。

        木屑紛飛，空氣中都是木清香的氣味，開關重新關上，震耳聾的刀片旋轉聲戛然而止。

        「那天......妳怎么肯定受傷的人是妳的伯父？」

        柔飽滿，多汁多，度太，而械不知疲憊上巔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她放松，放棄心智運作，就這么隨它奔到盡。

        看不懂索看不見，真正的大自在。

        姜勻理拿起一片殘木對線放好，握住她的手，開開關，刀床上鋒利刀片猛地開始旋轉，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他的手很大，完全將她包覆。

        「小心，那很鋒利。」姜勻理靠在門邊看她。

        其實比紙張割傷還小，白輕也不覺得痛，轉而看向工作室中間那張大鋸桌，「妳想試試？」他問。

        「那請吧。」

        「白小，我不會對妳什么，只是想和妳見面。」多么不和時宜，多么違反警隊規定，但違反不違反，是因人而異的。

        她照，然后將東西放在，打開開關，她有，十幾歲時就有了，書中也說這很正常，摩頻的震動比手指靈活矯健千倍，她嚇了一，好勁的振幅，穩了穩手，再對著位置放回，這次握緊了。

        發短而清，一拖泥帶的覺也沒有，一略寬的白襯衫，松弛包覆他的材，但他不像徐英壽有紋，若他今天不鏡了，自己還能認他嗎？

        不安什么？

        重新躺回床上時，她拿起手機，開聊天論壇那則很久沒有回覆的訊息，藍Is，「抱歉很久沒回覆訊息，」她致歉，「最近發生一些事，生活有些混亂。」

        關于伯父的案，前幾日警方那一位姓吳的女警官曾電話說明已鎖定嫌疑人，正在追查其行蹤。

        「我無法百分之百肯定。」白輕答，「畢竟我十年沒有見過他了。」

        直到一陣涼颼颼，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全都濕了。

        白輕不知也不理解這種規則，因此在她來說便不存在違反，「我想認識妳，僅此而已，我猜妳不喜嘈雜的地方。」

        「從小就這樣了，也讀不懂別人的表。」

        「姜警官這是什么地方？」

        她也不知。

        「是個很奇怪的人。」她補充。

        隔日班，姜勻理開車來接她，沒說去哪，白輕沒有想過兩人除卻案件之外的況，私見面似乎是不是奇怪這個問題，直到路虎上了渡輪，最后又在黎雨島一小別墅停，她才有些隱隱地不安。

        車房中沒有車，改成一個小工作室。

        說了話就可以，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和徐英壽一樣。

        睡著前，手機一震，她睜開，以為是藍Is，但卻是一個沒想到的人，儲存名字是姜勻理督察，「白小，明天有空見面嗎？」

        放回盒中的時候果真不小心輕割了指尖，他了張紙過來，壓住她的手。

        窗臺上一排紅陶盆香草，歐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手指摸過，香就長長久久留在掌心。

        里有張尚未完成的茶幾，待磨，木藝工一應俱全，她拿起盒里一柄鑿刀端詳。

        老宅加建，門面狹仄，了門卻別有天，復古磨石地板，木造結構，黑框木窗，長長的廊與采光窗，窗外是中院，后面還有后院與車庫。

        他微微驚訝，難怪剛剛他將車停在約定的地方，她明明看見了他，卻沒有上走過來。

        家都是老件，MCM，巧復古，不少木制家都有心修復的痕跡。

        屋很豐富，為什么用豐富形容？因為東西不少，但是放置得井井有條。

        白輕赤足游走，姜勻理拿幾瓶氣泡和零放在桌上，白輕喝了。

        「我家。」他答，轉望她，她也望他，一眨也不眨的睛，白輕解讀他的嘴唇，松弛？緊繃？微笑？或者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