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糖果

        江月邀請了他過夜。

        可這過夜，并不像世俗想象的那樣必然與羞恥或xialiu掛鉤。

        兩個剛上大學、shen上還穿著軍訓服的孩zi，不過是縮在角落里，一茬沒一茬地聊些無關緊要的閑話。困了，就隨意地把tou枕在對方肩上，睡上一會兒。偶爾被夜里聒噪的蟬鳴驚醒，又繼續迷迷糊糊地合上yan。

        在那些半睡半醒、腦zi一片空白的間隙，江月突然想到，他們現在的樣zi，竟和那個周末里來找她的客人有些相似。一個人邀請，一個人應允，一起過夜。

        可與那次不同的是，她和蔣生只是單純地聊天。

        這個對比讓她一時恍惚。她忍不住拿自己和蔣生去對照，去幻想那天夜晚那些復雜的可能xing。可當這qing境落在她自己shen上，置于這樣半公開的場所，她才發現，原來自己gen本zuo不到。

        即便是在這訓練基地邊緣，昏暗的角落幾乎無人經過，她的心底仍有一份虛偽的dao德gan在作祟。

        那是從小被父母、老師和環境灌輸xia來的本能自律。它讓她別扭擰巴。

        在私密空間里，她可以任xing釋放一切yu望，可一旦置shen在可能被發現的公共場所，她就不由自主地收緊，像披著ti面衣裝的小獸，把所有渴望藏回心里。

        她當然幻想過，如果能在這寂靜夜sexia，與shen邊的男孩突然re烈地擁吻，會是什么滋味。可腦zi里的雜念很快把這份沖動沖散了。

        她想到自己才從病床xia來，整日都沒力氣，xingyu淡薄；想到萬一有人經過，向老師舉報會如何；甚至荒唐地想到，要是他突然覺得羞恥，覺得被戲nong，會不會打她，會不會在某個瞬間翻臉成另一種危險？

        這些念tou紛至沓來，把她壓得更清醒。

        江月忽然覺得羞恥，羞恥于自己和那些她一直暗暗鄙夷的“成年人”并無不同。表面上一本正經，克制著yu望在人群中行走。可一旦回到私密角落，又毫無保留地縱qing。她仿佛正被這種分裂慢慢侵蝕。

        可疲憊很快淹沒了思緒。她在困意里搖搖晃晃，最終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cao2場邊有人在晨跑，零零散散的腳步聲和低語傳jin耳朵。

        江月愣愣地發現，自己的touding壓著另一顆tou發亂糟糟的腦袋。蔣生正靠著她熟睡，呼xi綿長。

        她輕輕把他的tou移到自己的肩膀上，脖頸酸澀，卻沒立刻掙開。目光呆呆落在幾米外灰白的地面上，直到遠chu1傳來嘹亮的起床鈴聲。宿舍樓里隨即掀起喧囂，蔣生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眨著yan。

        他們的軍訓服皺巴巴的，衣擺沾了灰塵，屁gu周圍是一圈淺淺的泥痕。可即便狼狽，也還不至于非要回去換衣服耽誤些事兒。

        江月起shen，同他說了聲再見。她掏chuku兜，意外摸到角落里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