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國，留在原地？還是用更溫和的方式告別？她發現，即使重來一次，當時的困境也似乎無解。

        “我不知。”她最終誠實地說了這個回答，帶著幾分茫然和無措。

        曾婳一忽然輕輕開：

        路翊的事不能坦白，她沒法跟池衡解釋清楚他們同謀般的關系，也沒法否認自己對外有男朋友的說辭。

        池衡看著她，忽然笑了，像是釋然，又像是無奈：“至少你現在肯承認了。”

        “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曾婳一心一刺，酸澀涌上鼻尖。

        “承認你不知，”他收回手，藥酒的溫還殘留在她膚上，“兩年前的你，可是連猶豫都不會，直接就把我推開了。”

        良久，她像是敗陣來，坦誠：“我承認，我對你是依賴的。”

        不是敷衍，而是真的明白——她怕的不是依賴，而是依賴之后可能要面對的兩年前的重蹈覆轍，可能再次因為無法協調的分歧而崩潰。

        曾婳一被噎得說不話。

        曾婳一怔住了。

        池衡的手停在她的腳踝上，指腹摩挲著那塊膚。

        臨睡前，池衡又倒了藥酒，拉著她在沙發上坐，嫻熟地將她的腳抬起，放在自己上。

        池衡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抬看向她，嘴角勾起意味復雜的弧度，半開玩笑地試探：“我說過的，我是你的夫啊。”

        曾婳一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的吊燈發呆。

        “你會推開我嗎？”

        他聲音平靜，反問：“你覺得依賴是錯的？”

        她的呼一滯。

爾會碰到她的耳廓或者后頸，曾婳一僵了僵，最終還是放松來，任由他細致地給自己。

        曾婳一沒回答，對上他那炙的目光。

        她只知，現在的她依舊會被他引，依舊會依賴他，可那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人生規劃、事業方向、甚至對親密關系的認知——真的解決了嗎？

        “嗯？”他應著，手上的動作沒停。

        “不是錯的，只是……”她蹙眉，像是在組織語言，想讓他明白那份盤踞在心底的不安，“我只是…怕又會變成那樣，那個不發生什么都只會躲在你后，把所有難題和壓力都推給你的曾婳一。”

        “可能也還……”她終究沒能把字說，只能化作一聲嘆息，“不止是依賴，但我不知這是不是對的。”

        他又沉默了片刻，忽然問：“如果現在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會怎么？”

        “如果我說是呢？”

        “比如？”他望向她，引導她繼續往說。

        “承認什么？”

        “我知。”他最終只說了這三個字。

        這幾天被刻意壓抑和忽略的種種緒，在這令人放松的靜謐里，終于找到了隙。

        池衡的手微微一僵，但很快又繼續，像是怕她反悔，沒打斷她。

        “當年的事……”她猶豫著，還是提了起來，聲音里帶著歉疚，“我有很多問題。”

        微涼的藥酒在掌心搓，覆上她已消大半的腳踝，緩解那殘留的酸痛。

        “池衡。”

        “比如……”她抿唇，“我太任了，用決絕的方式自己成長，說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話，卻沒好好考慮你的受。”

        他的溫柔，他的沉默，他的若無其事，都變成了一種無聲的折磨，反復拷問著她的心。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帶著幾分難堪。

        “所以……”她聲音輕顫，問了那個盤旋在心底的問題，“你現在對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