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蹲得太久腳麻了，或許是因為心神不寧，又或許是地上散落的畫太多――她剛一直起，腳就不偏不倚正好踩中了一支落在地上的油畫筆。

        然而，再一次乎她的意料。

        掙扎著想起來的動作也徹底停滯了。

        “咚！”一聲令人心驚肉的悶響。

        但他顯然也喝了不少酒，盤不如平日穩健，被她倒來的慣猛地一帶，兩人竟一起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像是自暴自棄般，重新跌回他，聲音悶悶的，帶著明顯的刺和嘲諷：“你不是派人一直‘監視’著我嗎？我們談了些什么，周巖或者陳臨不是早就事無巨細、一字不落地匯報給你了？還來假惺惺地問我什么？”

        他果然知了，陳臨或者周巖，就像他無不在的睛，怎么可能不匯報。

        “別動。”顧淮宴的手臂卻收得更緊，阻止了她起的動作。

        唐妤笙整個人都懵了，趴在顧淮宴實溫的膛上，能清晰地聽到他有力卻略顯急促的心，以及他因為疼痛而瞬間加重的呼聲。

        是顧淮宴的背結結實實撞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

        “?。　彼@呼一聲，瞬間失去平衡，嚇得睛閉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他一只手依舊緊緊箍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卻抬起來，帶著酒后的微，有些笨拙地、輕輕地撫上她散落的長發，動作間甚至帶著一種與他平日截然不同的、奇異的溫柔。

        唐妤笙的瞬間變得更加僵。

        她以為會激怒他，會換來他冰冷的訓斥或更的控制。

        唐妤笙有一瞬間的恍惚和困惑，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以為是不小心沾上了顏料。

        顧淮宴竟然沒有發火。

        “你…你沒事吧？”她慌忙想撐起，檢查他的后背，聲音帶著驚慌和愧疚，“對不起，我…”

微醺的朦朧，正一瞬不瞬地、復雜難辨地看著她。

        唐妤笙幾乎從未聽過顧淮宴嘆氣，更從未在他上受到過這種近乎…脆弱和妥協的緒。

        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逆反，以及午談話帶來的復雜緒猛地涌上心。

        “你能不能…試著…多在乎我一？”

        他發一聲壓抑的悶哼，劍眉瞬間緊緊擰起，顯然這一摔得極重。

        靜默在空氣中蔓延，只有兩人交織的呼聲清晰可聞。

        烈的男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香和雪茄后調，將她緊緊包裹。

        那聲嘆息很輕，像羽拂過心尖，卻又沉重得仿佛包了無數難以言說的疲憊和無奈。

        顧淮宴神驟然一凜，反應快得驚人，立刻邁步上前伸手去拉她。

        他停頓了一，仿佛在積蓄勇氣，或者說，在酒的作用，暫時卸了某種的外殼，聲音更低更輕了，幾乎像是在喃喃自語，卻清晰地鉆了她的耳朵：

        然而，即使在摔倒的瞬間，他的手臂依舊如同鐵鉗般緊緊環抱著她，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將她整個人牢牢護在懷里，用自己的充當了肉墊，承受了所有的沖擊力。

        良久，他再次開，呼溫地拂過她的發絲，帶來一陣微：“今天…”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語，又像是酒意上思維有些遲緩，“…跟岳涵閔…都聊了什么？”

        他甚至…幾不可聞地、輕輕地嘆了氣。

        被他這樣盯著，她到一陣莫名的心慌意亂，慌忙想站起。

        “笙笙…”他叫她名字的聲音很輕，帶著酒后的微醺和一種近乎懇求的澀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像只刺猬一樣？不要每次都這樣語氣沖沖地跟我說話？”

        他的聲音從她傳來，因為疼痛和酒的作用，比平時更加低沉沙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