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格外好看。大背上金屬耳飾，像極了港片里自帶風的男主角。笑容一展，目若剪，唇似朱，莫忘移不開。藍紫的襯衫平整有形，勾勒清晰利落的膛與肩線，襯托著他白如溫玉的膚，連手背上的青筋都帶著一透明。

        臨分別前，莫忘總覺得他那溫和的笑上蒙了一層紗。她一步三回，他始終站在原地，笑著目送她。

        “那我還能不能再要一個……”

        莫忘走到樓梯拐角時，猶豫了幾秒，終于還是折返回來，跑到他面前，認真地說：

看著他咳得肩膀一抖一抖，莫忘笑了。

        莫忘閉上，訥訥開：“荷花是媽媽，最喜的花……”

        他似乎不敢問。

        “你當第一個，我要談戀的時候。”

        “好看。”

        “不能！不許得寸尺！”莫忘睜開，猛地推開他靠得太近的肩膀，終于反應過來，不能再被他牽著鼻走了。

        -那你要多多給我加油打氣。

        “還可以。”

        莫忘深氣都緩不過來的心，她想，礁石上的壬跑到她耳邊唱歌了。

        她沒由來地說：“我爸知我煙，會生氣的。”

        吳思嶼望著她，結微動。

        他的笑容在那一刻悄然收起，底里心事的藍盡顯無遺。

        他的神沉靜又真摯，擲地有聲地說：“我還是很喜你，比之前更喜你。”

        她會用枯萎的池塘說“喜”，用飛揚的余燼說“喜”，用皺巴的魚肺說“喜”。

        “我好看嗎？”

        她會放此刻腦里還在掙扎的家庭、學業與生活的顧慮，會拋開對日常將被徹底翻覆的無端懼怕。

        。

        來臨時，池塘之中皸裂的土塊會重新濕，灰燼之發黑的草籽會慢慢發芽。它們所需要的一切，只不過是一時間而已。

        “就這樣。”

        “我是一只魚。”

        他忽然低聲開：“莫忘，沒有其他女生。”

        “你手上那杯。”

        “我好想知，荷花和你是什么關系？”

        “哪首歌最好聽？”

        -要等一百年嗎？

        “嗯……還有嗎？”

        莫忘輕輕抬起巴，眸光明亮，唇邊帶著笑，一副叛逆乖張的模樣。

        但是就此打住了。

        “嗯。”

        “你去我家的時候，看不見嗎？”吳思嶼的聲音更低了些，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意，“那個想送給你的兔玩偶，一直放在沙發上；你給一一寶寶的月季，我用了燥劑保存，放在床柜；游園會那幅書法作品，掛在墻上，一門就能看見——”

        手銬在一舉一動之間摩作響，氤氳著曖昧模糊的藍紫光。

        莫忘意識地往后退了一，低低地說：“不行，我還是沒辦法。”

        -也不是沒可能。

        他湊到她臉側，氣息炙。

        被拷牢了，自愿的。

        她會用一場攢了十八年的沖動說“喜”。

        手腕上那只銀的手銬反著藍和紫，另一端空空，像是一枚擺動的眠球。

        見他里的光略有黯淡，莫忘趕緊補了一句：“我們能不能，就先像現在這樣，再給我一時間。”

        莫忘沒有躲閃，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可是我偏要。”

        很喜，控制不住的喜。

        莫忘瞳孔輕震，睫微微顫動。

        “我答應你——”

        “什么飲料好喝？”

        “好。”結輕輕一動，他自然地轉換話題，“這里好玩嗎？”

        他又湊近，說：“那能讓我當你男朋友嗎？”

        說完便再也不回地跑掉了。

        “莫忘，能不能再送我一個生日禮——”

        吳思嶼輕輕一笑：“謝謝，我很喜今天所有的生日禮。”

        從那以后，莫忘和小狗嗅花的聊天變得頻繁而自然。

        莫忘發誓，如果他一句問——喜不喜他。她就真的會被這只海妖蠱惑，說最真實的心聲。

        “我對你，不敢玩，沒有一虛假意。第一次和你告白的時候，我就已經，”他說著，緩緩舉起左手，“舉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