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晗昱抬眸看她，陽光透過窗落在她睫上，投淡淡的陰影。他想說      “我也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味還好嗎？”

        “等十分鐘就好。”      他說著，脫手套，轉看向蘇，里的緒復雜得讓人看不懂。

        西門晗昱穿上白大褂，動作熟練地準備實驗材。他先在燒杯里制硝酸銀溶，指尖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

        “嗯，比我記得的還好吃。”      蘇笑了笑，夾了一筷青菜。

        幾乎在溶接的瞬間，鮮艷的磚紅沉淀就冒了來，像突然綻放的花，一填滿整個心形。

        可那句      “沒到的地步”，又讓他生一絲不該有的期待。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睛，“從六年前第一次在課堂上見到你，就沉淀在時光里，從未變過。”

        “算是？”      西門晗昱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他想起一周前看到的閻景川      ――      那個穿著軍裝、氣場大的男人，是閻家的五少，國家二把手的兒。

        他低，看著碗里幾乎沒動的飯菜，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      ――      原來她邊，已經有了別人。

        “他們對我很好。”      蘇斟酌著措辭，沒說太多，“但……      還沒到的地步。”

        蘇看著熟悉的作臺、貼著標簽的試劑瓶，恍惚間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      穿著白大褂，熬夜實驗，西門晗昱就站在旁邊，耐心地指導她調顯微鏡。

        燥后的紅粉末細膩得像胭脂，他小心翼翼地將它裝一個致的迷你玻璃瓶，又用銀鏈穿過瓶，成一個小巧的吊墜。

        “給你個東西。”      他笑了笑，沒多說，只是從屜里拿一個心形的硅膠模，放在鋪了紙巾的作臺上。

        他先用滴取重鉻酸鉀溶，小心地滴滿心形模的凹槽，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易碎的珍寶；再換一支滴，取硝酸銀溶，輕輕滴凹槽中。

        “西門學長，您要什么實驗？”      蘇好奇地問。

        蘇張了張嘴，想拒絕，卻被他打斷：“我不是你現在回答。”      他的聲音里帶著哀求，“你可以慢慢想，我會等你，多久都愿意。”

        滴滴的每一滴試劑都準無比；又取了另一個燒杯，制重鉻酸鉀溶，溶的橙紅在燈光泛著光澤。

        蘇驚訝地睜大了睛      ――      那紅極其烈，像燃燒的火焰，在透明的溶中格外奪目。

        “，我喜你很久了。”      他將她的手在自己額上，

        西門晗昱靜靜地等了幾分鐘，待沉淀完全沉降，才用滴走上層的清，將模放燥箱。

        實驗室的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兩個世界。西門晗昱站在原地，看著空的門，最終發一聲悲涼的輕笑。

        他握著筷的手緊了緊，又問：“那……      有男朋友了嗎？”

        蘇猛地抬，里滿是震驚。她意識地想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蘇的心亂成一團麻，她用力掙脫他的手，轉就往門跑。指尖到門把手時，她甚至沒敢回看一。

        “這個叫鉻酸銀，”      他走到蘇面前，聲音低沉，“化學里最穩定的紅之一，不怕，不怕光，永遠不會褪。”

        “我對你的，如同這抹熾的紅，沉淀于時光，永恒不變。”

        “吃完了嗎？”      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帶你去實驗室。”

        他們這樣的人，和蘇之間，隔著的又豈止是份？

        “他們？”      西門晗昱捕捉到那個字，里閃過一絲疑惑，卻沒追問。

        蘇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抬看他，臉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算是……      有吧。”

        實驗室里很安靜，只有冰箱制冷的低鳴和儀運轉的輕響。

        他拉起蘇的手，將吊墜放在她掌心。那紅在陽光泛著光澤，像一顆凝固的心臟。

        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我知現在說這些很突然，可我不想再等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蘇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專注的側臉。他微微蹙眉，睫很長，陽光透過通風櫥的玻璃落在他手上，將每一個動作都勾勒得格外清晰。

        “嗯，剛離職。”      蘇沒多想，坦然。

        “現在……      沒工作？”      西門晗昱猶豫了很久，還是問了，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她。

        手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可那抹紅的吊墜，終究沒能留住她。通風櫥的燈光照著他孤單的影，將影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