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看到了他臉上的表，也意識到了自己是在遷怒于人，只能努力平穩(wěn)了緒，說：“我不是在說氣話，哥哥。我知你總是為我好的，可這次我需要的……確實是超大多數(shù)人的能力所及了。就算跟你說了，也沒有意義。”

        他顯然也是被她嚇了一，連手中的煙都掉到了地上，意識地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扶穩(wěn)了。

        不去她究竟是誰的女兒，又或是誰的未婚妻。此時此刻與她相隔咫尺的人是他霍淮明，就算這一切只是巧合，那也是命運將她推過來的！

        因為她……竟然在哭。

        他抬起手，輕輕捧起女孩的臉，拇指拭過她的角，指腹沾上了溫的痕。

        哭到尾通紅，臉上淚痕交錯，所有狼狽和失落全都一目了然。

        “不關你的事！”霍瑾的臉繃得緊緊的，明顯是于防御的姿態(tài)，“你幫不了我！”

        霍瑾終于回過了神，手抵在男人的，意識地就想要推拒。

        “你得先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因為知她一貫好面又逞，肯定不愿將自己弱的一面示于人前，因此他也難得了一回，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臂沒有放開。

        剛才她已經(jīng)快要撐到極限，再多待一秒或許就會緒崩潰了。

        霍淮明渾像被凍住了一樣，心加速，血奔涌，握著女孩兒肩膀的手指近乎僵，似乎是有什么壓抑已久的在心底洶涌咆哮。

        “別哭，”一聲嘆息后，他終于放棄了抵抗，將她自己懷中，“阿瑾啊……別哭了。”

        沉重的木門在她的后合攏，像是隔絕了父女之間最后的那一藕斷絲連的誼。

        兩人同時抬，都是有些發(fā)懵的狀態(tài)。短暫的四目相對后，一切紛雜思緒都已盡數(shù)回籠――他們認了彼此，她意識地挪開了視線，而他卻緩緩地睜大了睛。

        聲音像是在被哽住，那一聲“阿瑾”，怎么也喚不來了。

        沒有任何理由，因為她就是能讓他失控的，唯一的危險因。

        “霍淮明，放開我！”

        那是個正在樓里煙的男人。這么晚的時間，估計是在加班途中空來休息的，但這么不巧就正好碰上了像一顆炮彈一樣從樓上沖來的霍瑾。

        他清楚明白地知他們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天塹，也清楚明白地知就算付了自己的所有也幾乎不可能再度擁有她。

        好在，現(xiàn)在樓里只有她一個，沒人會看到這些象征弱的淚。

        而她，什么話都沒有說，連一猶豫也沒有地，抬走了去。

        她的語氣太沖了，幾乎就是在發(fā)脾氣。而霍淮明愣了一，一時不知如何開，唯余唇畔苦澀的微笑。

        可是走著走著，視線還是漸漸模糊了起來。霍瑾深氣，咬著牙在淚掉來的前一秒便用手背去――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那些淚卻總是怎么也不似的，不停地從眶中溢來，大滴大滴地往掉。

        榮英的總裁辦公室位于整幢大廈的最樓。霍瑾從那個房間離開以后并沒有去電梯，而是埋向前，拉開安全通的防火門，像一陣風一樣沖了樓里。

        仿佛是他已習慣了這么被她對待。

        他只是霍凜從遠房親戚的五個孩中隨意挑中的一個幸運兒，他能被選中，只是因為他和別人相比，是一件較為優(yōu)秀的商品。所以確切來說，現(xiàn)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于她的父親。

        他知自己該松開手了，也該收回了，可他的好像無法聽從指揮，這一分、這一秒，他只能看得到她。

        霍瑾捂住，終于克制不住地從中了細碎的噎，像個受了委屈的孩，連哭也不敢哭得太大聲。

        “但我有的……”即便如此，他還是低了，用額抵著她的額，聲音顫抖著說，“都可以給你。”

        “阿瑾，”霍淮明靜靜地注視著她，“我知，我有的東西不多，可能幫不上你。”

        或許是哭得太投，導致她忽略了前的路。當看到面前突然現(xiàn)障礙時，已經(jīng)來不及剎車了，只能迎面撞了上去。

誡，也是警告。

        “你……”

        （3）

        她低著盯著腳延綿不絕的臺階，一層一層地只顧往走。榮英的這幢大廈一共有多少層？是28還是38層？不重要。她腦里什么都沒想，只是一個勁兒地往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