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命這一句話就像是破了兩人表面和平的窗紙，孟居淵索也說話不客氣了。

        見兩人說話越發不客氣，從旁伺候的仆從悄無聲息地從堂上溜了來，趕緊去找主母稟報。

        兩人一在府中庭院走著，孟矜顧問起堂上發生何事，孟居淵也不打虎，回答得十分直率。

        “他對我算態度很不錯的了，平日里總給他臉看他也不生氣，興許……”孟矜顧猶豫了會兒，繼續說，“興許還是有些意的吧。”

        孟矜顧聽了有些大：“他沒罵回來？”

        孟矜顧裝著笑意叫兄長來同她一走走，見孟矜顧只叫她兄長不自己，李承命拋過來的神頗為哀怨。

        飯后，孫夫人自然是要拉著女兒室說些己話的，嫂嫂也因府上的事務離席，堂上竟就剩了孟居淵和李承命，兩人對坐著各自飲茶，誰也不說話。

        “若不是你們家一聲不吭先去求了圣旨賜婚，教我們無法回絕，我確實不想我妹妹嫁到遼東去，你們家如此勢，來日我妹妹若是漂泊無依，她又能指望誰呢。”

        孟居淵蹙了蹙眉：“怎么，在遼東他這么橫？那他對你豈不是也這個態度？”

        聞聽李承命和兄長吵了起來，孟矜顧頓時一驚，該來的始終還是逃不掉，孟居淵和李承命都不是會服的格，他們倆吵起來她其實并不意外，只覺得煩躁。

        孟矜顧詫異地笑了起來：“還有李承命被罵得不聲的時候？他在遼東都司罵人的時候可不這樣。”

        孟居淵臉上沒什么表：“信王殿待人寬和，見你是我妹夫才跟我多說這兩句，中的事往日是從來不提的。”

        這對兄妹長相酷似，就連說話時的神都差不太多，李承命看著孟居淵就好像看到孟矜顧昨日故意擠兌他一般，他也似笑非笑起來。

        如果說此前李承命還打算跟這位兄長稍稍搞好些關系讓孟矜顧安心，可他現在都成了信王講讀了，偏覺得信王好說話，那李承命就懶得跟他多談了。

        “只愿意也能如明月長存吧。”

        “看樣孟大人跟信王關系不錯，中之事他都跟你說。”

        “是，不過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遼東年年不都這樣么。”

        李承命被孟矜顧踩了一腳，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被孟居淵挑了病，連忙找補，不想輸這一氣。

        孟居淵了嘴角，面更冷：“你知就好，我就明說了，我們家不貪圖姻親富貴，遼東有多深你自己清楚，如今為了你們家的名聲把我妹妹拴到你們這條船上來，若是他日一朝傾覆，我妹妹該怎么辦？”

        “不過是告訴他，我們不想跟他們家攀親家，也不貪慕他們家的權勢富貴，讓他少在那兒擺譜。”

        李承命答得漫不經心，能賜爵位世襲這等恩賞的大勝在李承命嘴里也輕飄飄的，在孟居淵聽來卻是十足的驕狂。

        “信王殿是好，想必孟大人也更想要那樣的妹夫吧，橫豎你是瞧不上我的。”

        孟矜顧嘆了氣，明白了兄長不過是為她抱不平，憂心她的境。

案踩了一腳。

        冬日里的雪風呼嘯著刮在臉上，這話一說來，兩人都沉默了，過了許久，孟居淵才輕輕嘆了氣。

        李承命言辭尖刻：“別扯這大旗了孟大人，你是嫌我們家耽誤你的前程。”

        “聽說李將軍這次是打了勝仗才回京述職的？”

        不提還好，一提信王李承命邪火就開始往上冒，他甚至開始思考，孟居淵是不是知信王曾有意他妹妹，故意拿話來找他不痛快。

        “說了兩句他就不吭聲了，算他心里有數。”

        她隨母親一快步行至堂上，乎她的意料，李承命面不虞一言不發，她兄長倒是一副得勝姿態。

        “聽信王殿說，圣上昨日一早就在南臺等你，看來是極重視的。”

        “我父親在遼東時常念叨，當年在府上吃過的飯是他一生最難忘的，今日也算是讓我撿著了。”

        兩人僵持了一刻鐘，孟居淵倒是很想一走了事，可把妹夫一個人晾在這里也不是待客的理，他只得忍，清了清嗓，試圖找話題打破僵局。

        孫夫人和婉，從來都不與人計較的，她也笑著聊起了些昔日李無意來府上借住的往事，十五年前孟家兄妹都還十分年幼，對此事也沒什么印象，后來李無意連年升加官晉爵，孟父便更不肯提起了，今日竟還是第一次。

        一頓飯吃來，雖然偶爾李承命和孟居淵還有言詞交鋒，但礙著場面也不好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