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矜顧一驚，推開李承命的動作也怔然止住了，可李承命卻面不改，似乎對這種事早有預料。

        “拉我什么，我自己會來！”

        “坐在那兒不冷么？”

徐夫人當然是想著早些看到府中的孫輩降生，怎好讓小女兒這個不解風的傻丫跟著一前去，沒得擾了人家小夫妻的意。

        車意，掀起簾來又能聞到清新凜冽的雪風，長途跋涉間，來到遼東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可外早已不似來時之景了。

        李承命訝然地偏看了她一，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孟矜顧便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了溫泉之中，衣袂漂浮，連聲驚叫。

        溫泉池淺，跌李承命的懷中，孟矜顧氣急敗壞地沖他拂著，上次李承命戰歸來時也是這么被他一把抱浴桶之中的，不過那時還需要顧及他的傷勢，現在可不需要了。

        孟矜顧這才驚覺，她只知這次戰是大勝，卻不知究竟是多大的戰功才能允許爵位世襲。本朝開國以來，除開國勛臣外，非軍功向來不得授爵，準予世襲的更是少之又少，李承命現在竟然真的實打實地成了勛貴弟了。

        隔日，車浩浩地自錦州城發，向著蓋州城駛去。

        李承命只是微微一笑：“我們二百里，直搗圜山，斬首八百四十，獲匹一千有余。既然搗營我沖最前，爵位世襲也是我應得的吧？”

        孟矜顧一言不發，只是脫披風搭在了一旁的架上，走到了他旁的溫泉邊坐，溫泉沒過小，果真溫如炙。

        李承命傷好之后便不樂意坐車了，縱使遼東如今冰天雪地，他也更想騎游樂一番，還問孟矜顧要不要跟他一騎試試。

        “為什么，你究竟……？”

        “公，府中差人來報了，圣上有旨，因圜山之戰大勝，準寧遠伯爵位世襲，讓公月底京述職。”

        可外仆從的答復卻不是“上就來”，而是更為急促地回話，聽聲音似乎是剛剛跑過來。

        抵達溫泉別院時已是夜里了，別院的陳設布置并不遜于錦州府上，房溫熏香繚繞，別院的仆從早就得了府上通知，為大公和少夫人今日到來了十足的準備。

        李承命只是瞧著她笑，有種捉成功又逗得孟小失態的得意，好生可惡。

        孟矜顧覺得實在太冷，捧著湯婆坐在車里連連擺手，李承命只得悻悻放了厚重的車門簾來。

        這種她坐在車里、李承命騎走在后的形像極了她初到遼東時，不過這次少了雪團陪伴，多了李家府上的隨從，路上一應所需件都準備得很好。

        “知了，過兩天我就回府準備發。”

        院中屏退了仆從，李承命的手掌在她腰后隔著輕薄的衣細細撫摸著，沖著外聲：“再拿些酒來。”

        晚膳之后，屋外小雪漸停。

        主屋庭院之，松柏上鋪著一層積雪，步灑掃一新，庭中溫泉倒映著一輪明月，泛著泠泠的聲。孟矜顧卸釵環洗盡妝容，收拾好后走過去時，李承命已經泡在了溫泉池中。

        從錦州城到蓋州城，所經路線都在遼東腹地之，因此沒有定遠鐵騎隨行守衛，車行得也十分順暢。

        見孟矜顧還是驚疑不決的樣，他拍了拍孟矜顧的臉頰，唇角笑，志得意滿：“讓我月底京，一時半會估計是走不了的，孟小你可以跟我一，回家看看了。”

        他背對著孟矜顧來時的方向，手臂搭在石質邊沿之上，正拿著只琉璃酒盞飲著酒，手臂上赫然是新傷痊愈，長長的疤痕目驚心，看得人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