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
“所以,陳漢升失蹤,跟我有什么關系?”聽到齊安的話,她削土豆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甚至連眉mao都沒抬一xia,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討論今天山里會不會xia雨。“你覺得,他是跑來投奔我了?”
視頻通話的信號不太穩(wěn)定,屏幕那tou的畫面偶爾會chu現(xiàn)細微的卡頓和噪dian,像是被無形的山風chui皺了影像。背景是農(nóng)村廚房的一角,看起來略顯簡陋,卻頗ju民族風qing。cu糙的磚石砌成的傳統(tǒng)土灶,墻上掛著些被煙火熏得黝黑的鐵鍋和炊ju。清晨的陽光帶著gao原地區(qū)特有的清澈與明亮,將門上垂掛著一串串金黃的玉米和暗紅的gan1辣椒照得se澤分明。
她正坐在一個低矮的小ma扎上,旁邊有人在shen邊放xia裝滿了土豆的舊竹筐,土豆很新鮮,還帶著濕run的泥巴。她微微低著tou,長發(fā)隨意地用一gen簡單的木簪挽在腦后,幾縷不聽話的碎發(fā)垂落在光潔的額前和頸側(cè)。臉上未施粉黛,甚至能看到鼻尖和額tou上沁chu的細微汗珠,在gao原明亮的晨光xia閃著微光。shen上穿著一件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cu布格zi襯衫,袖kou挽到了手肘。
她一邊說,一邊手里的活沒停。鋒利的小刀在指尖靈活地轉(zhuǎn)動,土豆pi簌簌落xia。語氣越是這樣事不關己,齊安就越覺得一種說不chu的不對勁。以他的了解,即便是無關之事,她也總能扯chu三分dao理,或是調(diào)侃幾句,qing緒絕不會如此平靜,這本shen就不正常,仿佛她早就知dao了這件事,沒什么探究的興趣。
實際上,今天這通視頻電話的時機本shen就很反常。雖然兩人每天都會聯(lián)系,但由于巨大的工作量,通話時間通常很晚,往往是在深夜xia班之后。像今天這樣,在清晨天se剛亮沒多久就撥通視頻,更是破天荒tou一遭。畢竟,在他以往的認知里,張招娣jiao氣又懶散,在京都時,這個時間dian她通常還深陷在柔ruan的被窩里。
“那還不至于,”齊安順著她的話,手指卻放大屏幕,目光探究的掃過她shen后的每一個細節(jié),“要投奔也是你投奔他。云南是他老家,他在這邊人脈關系盤gen錯節(jié),真要藏起來,比你可容易多了。”他話鋒一轉(zhuǎn),像是隨kou問dao,“今天怎么起這么早?山里早晨冷,不多睡會兒?”
屏幕里的女人依舊沒抬tou,只是將削好的土豆在旁邊裝清shui的紅se塑料桶里隨意地蘸了蘸,沖掉表面的淀粉,然后手腕一揚,“咚”地一聲準確丟jin旁邊的空桶里。
“起得早,這不是怕你齊大隊長打電話來查崗嘛。”她語氣里帶上了俏pi的調(diào)侃,但細聽之xia,又似乎沒什么qing緒,“萬一我沒接,或者接晚了,你齊隊長不得以為我又卷鋪蓋跑路了?到時候又敲著鑼打著鼓的來找我,我可擔待不起。”說著,她又彎xia腰,從竹筐里拿起一個沾滿泥土的大土豆,小刀寒光一閃,pi屑又開始紛飛。然后,她似乎不耐煩總是被他牽著鼻zi問話,主動把話題掰了回去,語氣開始帶上顯而易見的刺兒:“所以你特意一大清早,犧牲您寶貴的睡眠時間打電話過來,就為了告訴我陳漢升跑路了?什么意思?是征求我的意見呢,還是向我通報案qing?我要是不同意他跑路,你還能把他變回來不成?”
女孩zi講話一旦開始陰陽怪氣,八成就是心里不痛快了,這個dao理,神經(jīng)再cu的直男都能無師自通。
齊安立刻不lou聲se地岔開話題,生怕這喜怒無常的小祖宗一句話不gao興,又玩消失,把他拉jin黑名單。他可不想再ti驗一次那種滿世界找不到人的gan覺。“你們早飯也吃土豆?”他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松自然,“看來這野外徒步生活還ting……健康樸素?”
“是啊,土豆好好吃。”她順著他的話接,語氣似乎緩和了些,甚至帶上了一dian夸張的贊嘆,“你是不知dao,這家nainai調(diào)的蘸shui簡直一絕!”她還xia意識地伸chushe2尖,輕輕tian了一xia略gan1澀的嘴唇,yan睛彎了彎。“連里面加了的折耳gen都那么好吃,0我現(xiàn)在簡直ai上了這個味dao!你說神不神奇,以前我可是半dian都碰不了那玩意兒的。”
然而xia一句,她就再次把話題猛地拽了回去:“所以齊隊長,您到底要不要親自帶隊來云南,把我和陳漢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