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么答應了，黎鸚也知，他還是不安，索自己也沒睡意了，她脆和他聊天：“叔叔，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上初中的時候。”

        黎鸚無奈：“都說了是當時了，我們剛剛不是還接過吻嗎？”

        等她走到邊了，他就會拎走她書包，自然牽起她，邊走邊問。

        “為什么會這么想？”

        “小鸚。”周聿安抱在她腰上的手瞬間收緊，聲音也悶去了，“我害怕，我總覺得一閉，你就要離開我。”

        周聿安剛好起來的狀態又瞬間落回去，聲音也悶：“不要討厭我，小鸚。”

        周聿安的聲音在響起：“你不喜和我牽手嗎？”

        “現在不啦。”黎鸚空安他，繼續，“但當時是因為，你也像現在這樣，總要看著我，我放學你就在門等著接我，比我爸媽看我都嚴，所以那時我很討厭見到你。”

        周聿安的耳尖被她的吐息灑，迅速升溫，黑暗里看不清上面的緋，黎鸚用嘴唇貼了貼，覺到一片炙。

都說了喜你啦。”

        這是毫無理又不可能完成的要求，而周聿安一答應：“好。”

        “因為……那個時候，我每天的心都很不好，媽媽忙著照顧黎朔，爸爸工作忙，我也沒有朋友，只有你一直在我邊。”

        她那時總是一個人，背著書包，慢吞吞又百無聊賴地走在放學的路上，像和周圍的聲笑語有一屏障。

        原來，最先問她的，是開心的事啊。

        “小鸚？”耳邊響起和記憶里一般無二的聲音，是周聿安見她沉默，以為她睡著了。

        她貼著他的耳朵說話，乎乎，撒。

        啊……

        周聿安抱緊她：“嗯。”

        “那就看著我吧。”黎鸚抱緊他，“我現在喜你看著我，你要一直一直看著我，不能移開視線。”

        “那時候怎么了？”

        周聿安呼一滯，黎鸚繼續說。

        小時候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黎鸚上的那個初中，從教學樓到校門有一個長長的上坡，路兩旁都是遮天蔽日的樹，人在面看不見最上的樣。

        在他看向她的那些年歲里，早就有無數個七天和二十一天喧囂路過，無數個夏秋冬眨成廢墟，記憶里那個懵懂青澀的小姑娘也長成明艷耀的女孩，而周聿安始終站在原地。

        一個習慣的養成，要七天、二十一天。

        有了她的聲音，多了一項能確認她還在的證據，周聿安狀態好了一些。

        言之意，嘴都親了，怎么可能討厭牽手。

        而他擅長從這些細枝末節中推測她有沒有壞事。

        黎鸚摸小動般摸摸他的后頸，給他順了順后頸發：“沒事啦沒事啦，我不會離開叔叔。”

        “今天在學校里有什么開心的事嗎？”

        他總是能在人群里準找到她，黎鸚知他也看見她了，卻要磨蹭一會兒，故意慢吞吞過去，周聿安永遠不著急，不生氣，就那樣看著她，等著她過來。

        因為只要一校門見到他，他就會取她的書包，然后事無巨細地開始“盤問”她今天在學校都了什么、和誰說過話、吃了什么、有沒有討厭的人。

        黎鸚的聲音朦朦朧朧：“嗯…我記得那時候我可討厭你了，因為你很煩誒。”

        周聿安沒覺得不對勁，：“嗯。”

        周聿安沒開，藏在被底的手摸到她的，一握緊。

        后面也確實如此，黎鸚長大了，周聿安自覺避嫌，沒再和她有過分的肢接。

        她早就將這條路銘記于心，所以也記得清楚，越過唯一會開花的梨樹，跨過年久失修的石板路窄，風把落葉到腳邊的時候，能看見周聿安就在門等她。

        “那時候我還沒現在這么呢，好像只到你吧，可能是怕我跑了，你總是要牽著我，我就只能半舉著手給你牽，當時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再快一長大，就可以有正當理由不牽你的手了。”

        是創傷后遺癥吧，真可憐誒。

        他早就習慣看向她了。

        黎鸚突然覺得嚨有哽，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聲音好輕好輕：“叔叔，你是不是要看著我才安心呀。”

        他早就知的，他無法從她上移開視線。

        “但現在想來，其實我很興，你能每天都來接我放學。”

        越往上走，視野攀。

        周聿安埋在她頸間搖：“不知。”

        看向她，看著她，那樣長久的、永遠也不會涸的視線，只停留在她側。

        夜昏沉，兩無聲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