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在那兒找到她。

        她將它烙了里，烙了心里，永遠地留在了自己的上。

        電話沒法打通，無論他撥去多少次，永遠只有冰冷的電音回應。

        “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會到正常的變化，也沒辦法理解這種東西，她對這個世界的適應過

        怎么會、怎么會……

        周聿安踩著油門，茫然無措地握著方向盤，把速度提升到最快，忽略窗外汽車不滿的鳴笛，飛快掠過周遭景。

        那么明顯的線條，和心電圖的波動那么相像。

        她應該要哭的。

        她學過的，她知的。

        是黎鸚媽媽去世前的心電圖波動。

        “如果我沒分析錯，她應該只是解離?！?/p>

        是文曼。

        他誤會了。

        所以她不能忘記。

        嗡——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刻，瓦解。

        那個人說，黎鸚手腕上的紋應該是他哥哥以前紋的，在紋師的印象里，那是個很奇怪的女孩，拿著一張自己手繪的線條圖讓他紋在自己手腕上。

        “我知你現在沒時間回來看，但你聽我說，她的檢測報告顯示的結果是海與杏仁容積較常人有異常的減低，也就是說，是大腦質病變導致她成為現在這個樣?！?/p>

        對方只回答了三個字。

        那時候他明明也在現場，他也看到了，看到了李鳳英死后黎鸚的呆愣無措，看到了那最后掙扎搏的線。

手腕上的力松去了。

        可是就在那個空檔，來了一通電話。

        他為什么沒有想到……

        沒有哪個天生反社會人格的人會把母親最后心臟動的頻線紋在貼近脈搏的位置。

        哭才對。

        他隨問了一句那有什么義嗎。

        周聿安接起，重新轉動方向盤駛回主上，朝警局的方向繼續開，聽著從聲溢的話語。

        ＊

        電話鈴再次響起。

        是他錯了。

        心電圖、心電圖……

        可是她沒辦法，她哭不來，以往可以隨意用作工的淚在這一刻從她里盡數離了，她只能就這樣睜著，看著那已經不會再動起來的心電圖顯示儀。

        黎鸚……

        好像這樣，媽媽就能永遠陪著她。

        周聿安猛踩剎車，打著方向盤拐小停，無視車窗外的謾罵，痛苦地將額貼上方向盤。

        是啊，他已經知了。

        如果黎鸚手腕上的紋真是李鳳英死前最后的心電圖波動，那不就證明……

        “聿安，我以她心理醫生的名義取到她的檢測報告了，我們…好像錯了。”

        為什么他從來都沒有往那上面想過？

        心電圖。

        脈搏每一次震動都會帶動那線動，就像是那個人的生命從未停止。

        確認黎鸚消失后，他第一時間報了警，然后去查了監控，看到她是被人挾持著從防火門離開的。

        她不知該怎么反應。

        “但并不是反社會人格?！?/p>

        一片轟鳴窣響，有人對她說“節哀”、有人抱著她說“你哭一哭吧”、有人拍拍她的背說“沒關系的”。

        他迫不及待地接起，對面卻只說是想要告訴他關于紋的事。

        那樣的緩慢脆弱，是媽媽最后活著的象征。

        一切像默片慢放，畫面掉幀卡頓，醫生同被設定好程序的npc般上前，而后搖了搖。

        他完全錯了嗎？

        她還記得那線最后動的波弧。

        可是黎鸚到底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