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樣，一直是捆綁在一起的。”桑心玨收斂了心神，恢復了她貴的表。

        “桑家繼承人，我，選一樣。”沈斯珩重復。

        桑心玨皺眉，盯了他半響，深一氣：“桑家繼承人，本該就是我。至于沈夫人這個位置――”她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縮，“沒有人比我更適合。”

        沈斯珩靜靜凝視她良久，唇角微微彎起，他了，站起朝門外走去。

        門在沈斯珩后無聲合攏，那聲輕微的咔噠聲像是一閘門，截斷了桑心玨撐的鎮定。

        她依舊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坐姿，頜仍習慣微揚著，唯有垂在側，微微顫抖的手，了幾乎要沖破的緒。

        忽然，她猛地抬手，狠狠揮向面前矮幾上的茶。

        “啪――！”

        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開，瓷片與的茶四濺開來，沾染了她的裙擺，一片狼藉。

        她扶著桌沿，劇烈起伏，急促地息，試圖壓那陣讓她失控的眩暈。

        恥辱。

        這個詞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在她的心上。

        若不是父親那句冷冰冰的告誡：“必須等和沈斯珩正式結婚后，家族的心權力才能完全交到你手上。”

        她何須在這里忍受這一切？何須對著一個本不自己，自己也毫無覺的男人，扮演未來“沈夫人”的角？何須被他用那種審視貨般的神打量，甚至要回答“二選一”的荒謬命題？

        權勢。

        只有緊緊抓在手里的權勢，才是真正的盔甲。

        至于？溫以寧那雙總是盛滿溫的睛，在她腦海一閃而過。那溫固然令人眷戀，像寒冷冬夜里的湯，喝去片刻意，卻本不足以抵御外界的漫天風雪。

        她要的是不可摧的堡壘，是足以讓她永遠直脊背，無人敢輕視的力量。而不是一段只能藏在陰暗角落、見不得光、隨時會被碾碎的脆弱關系。

        取消婚約？公開關系？承認自己是同戀？

        那等于將最致命的把柄送到虎視眈眈的旁系手中，等于親手毀掉自己這么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桑家不會要一個不正常的繼承人，沈家更不會接受一個名聲有污的夫人。

        她深一氣，迫自己站直，目光冷冽地掃過地上的碎片。

        這一切都不能被打亂。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沈斯珩的車無聲夜，迅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