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忍一忍……我在這兒陪著你。等你好一了，我再給你換衣服，實在不行我們去校醫室。”

        她手忙腳亂地接起，意識了免提，語氣里帶著歉意：“阿心，我這邊有急事，若滌她不舒服，今晚可能沒法……”

        “阿心……”她對著話筒，聲音不受控制地發顫，“你……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這不可能……若滌不是這樣的人！”

        溫以寧的動作頓住，因為桑心玨很少帶著這樣明顯的緒波動。

        電話那端，桑心玨似乎被她的反應噎了一，語氣驟然冷了去：“寧寧，我現在沒心跟你爭論。現場只有他們四個人。你的意思是，梁譽在撒謊？她會故意栽贓，甚至傷害自己的親哥哥？”

        周若滌蜷縮著，還在細微地發抖，疼痛讓她說話的都力氣都沒有。

        溫以寧握著手機，指節攥得發白。她看著床上痛苦蜷縮的好朋友，又聽著電話里戀人的質問，第一次清晰地覺到，自己正被撕扯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中間。

        “溫以寧，你真的了解你這位好朋友嗎？你知她周旋在沈卿辰和梁慕白之間的事嗎？”

        “躺，快躺，千萬別撐著。”溫以寧輕聲促，幫她脫掉鞋，把人被里，又仔細地把被角掖好。

        她張了張嘴，嚨澀，一時竟發不任何聲音。

        溫以寧慌了神，指尖慌亂地戳向屏幕，狠狠掉了免提。

        溫以寧坐在床沿，看著她蒼白痛苦的臉，伸手被里，將溫的袋輕輕覆在她小腹上。

        電話那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斟酌用詞，隨后傳來壓低的聲音：“梁譽指認，是周若滌動的手。沈卿辰后腦遭重擊，梁慕白后背被利刃刺傷，失血過多，傷勢很嚴重。”

        “寧寧，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現在，告訴我，周若滌是不是在你邊？”

        周若滌閉著，睫因為疼痛而濕漉漉地顫抖著。腹的袋和溫以寧焦急卻的聲音，成了這片無邊苦海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周若滌也聽到了，她嘴唇翕動了一，似乎想說話，但劇烈的腹痛讓她只能發一聲壓抑的氣，額冷汗涔涔。

        “吐來就好，吐來就好……”她聲音有些哽咽，“怎么疼成這樣了？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止痛藥！”

        溫以寧圈都紅了，急的手足無措，站起快速擰了一把巾，替她去臉上的淚。緊接著她用了全的力氣，把虛脫的周若滌從冰冷的地面上架起來，扶著她一步步挪到床邊。

        “沈卿辰和梁慕白受了很重的傷，剛被送到醫院。”

        藥效發揮需要時間，而這波劇烈的疼痛已經沖攀到，本不是立刻能壓去的。她牙齒不受控制的打顫，小腹的絞痛沒有減弱，反而變本加厲，仿佛要把她的臟都絞碎。

        溫以寧桌上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劃破了這片短暫的寂靜。

        她看向床上臉慘白，連呼都帶著細微顫音的周若滌，只覺得這指控荒謬又惡毒。

        手機聽筒緊緊貼住耳朵，隔絕了外放的聲音，卻隔絕不了桑心玨冰冷的質問，在她腦海里反復回。

        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略顯急促的聲音打斷：“寧寧，我這邊也事了。”

        “不可能！”溫以寧想也沒想就脫而，“若滌她痛經痛到剛才還在嘔吐，路都走不穩，她哪來的力氣同時打傷兩個男人？這本說不通！”

        然而，桑心玨接來的話，像一盆冰，兜澆。

        周若滌的睫顫動了一，虛弱地睜開。溫以寧腦嗡了一聲，一種不祥的預攫住她：“……怎么回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事實絕對不是梁譽說的那樣！”溫以寧又急又氣，劇烈起伏。

        電話那端的桑心玨似乎嘆了氣，那氣里雜著疲憊和不耐煩。

        周若滌虛弱地趴在桶邊沿，搖了搖，聲音氣若游絲：“……現在吃來不及了。”

        溫以寧猛地怔住，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難以置信地看向周若滌。

        溫以寧緊跟來，她蹲，一只手輕輕地拍著周若滌劇烈顫抖的背，另一只手攏開她垂在臉頰上的發。

吐來的只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和嚨。生理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冷汗徹底浸濕了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