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問這個作甚？”周韶頓時面不悅，“換個問題，縣主要問本侯，莫要問他人，明白嗎？”

        蘭澤瞧著他健碩的格，心中頗為認同，想來周韶的母親確實將他養得極好。

        蘭澤素來不記朝臣姓名，在她看來，這些人不過是朝廷辦事的官吏，只需知曉其官職、職責便足矣，何須費心記這些細枝末節。

        想到他此番南浙江置羅向賢之事，蘭澤暗忖――若宋付意辦得妥當，自當論功行賞；若敢陽奉陰違，定要將他革職查辦，擇日就鎖拿獄。

        周韶冷笑連連：“還能如何說？是你將整個京師的人都迷得神魂顛倒，但凡見過你畫像的，無不魂牽夢縈，恨不能將心都掏給你。”

        他發覺蘭澤似乎全不記得當日之事，如今滿臉困惑，顯然是毫無印象。

        “那他為何要如此詆毀縣主？若非你們在太后壽宴時于偏殿私會，他怎會告訴本侯這些……”周韶中幾乎要火來，“這窮酸書生分明對你無意，卻敢這般輕辱于你，你可知那些迂腐文人，最是薄寡義！”

        但周韶此言卻令她暗自生疑。

        周韶又聞到蘭澤上的冷冽的香氣，一時心神漾，牌時險些忘了千。待他選好三張牌，翻開一看，竟又是清一的牌面。

        蘭澤實在不解周韶的意圖，只好順著他說：“那侯爺平日喜吃些什么菜肴？”

        以甄府縣主的份，她本不該認識宋付意，除非是以天的份，才更為合理。

        思及此，蘭澤不由氣極反笑。

        “縣主都贏了，怎還說無聊！”

        宋付意當真不知死活，竟敢在背后這般編排自己。更令她心驚的是，宋付意曾親見過她的容貌，極可能已識破她是女扮男裝的皇帝。

        蘭澤懶得理會他的舉動，手指桌面的牌，說：“侯爺牌吧。”

        蘭澤心了然。

        原來那日在偏殿的并非甄修證，而是宋付意。而周韶能知曉此事，要么當時在場，要么就是聽宋付意親所述。

        “偏殿”、“私會”二詞一，周韶神忽變。

        “那今日便只玩兩把，其他的改日再玩吧。”蘭澤說。

        蘭澤見狀，心知周韶必是使了詐，卻也不破，只：“侯爺想問什么？”

        畢竟周韶那日也在場，還是最放肆的一個。他心發慌，當即轉開話：“罷了！想是那宋付意信雌黃。此人奸詐狡猾，所言未必可信，縣主日后莫要再理會便是。”

        正思忖間，周韶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中一帶。

        不料周韶忽地攬住她的腰，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直看得她心微顫，方才：“縣主與宋付意，究竟是何關系？”

        蘭澤聞言一怔。

        “……”

        “縣主，宋付意說你裙之臣甚眾，”周韶咬牙切齒，“究竟有多少人？”

        周韶聞言，當即變臉，那叫個喜笑顏開，他連忙報一連串菜名，還：“我母親廚藝湛，所的菜肴滋味絕佳。”

用早膳的那位公，可是你的兄長？他叫什么名字？”

        周韶聽聞兩人日后還能玩牌，心里也不計較了，甚至頗為得意。他將凳往蘭澤邊挪了挪，二人坐得極近，仿佛蘭澤依偎在他懷里。

        蘭澤此刻已無心計較他違背的“一問之約”，驟然聞言周韶的話語，她如遭雷擊，當即追問：“他原話究竟如何說的？”

        她原以為周韶要探問甄府之事，或是與章慈太后有關的秘辛。

        “侯爺就這樣輕信了他的話。”

        “這游戲太過無聊，再玩兩把便罷了。”蘭澤說。

        她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了。

        “宋付意？”她略一思索，這才想起此人乃是《治河策》的編纂者，前些日奉王命執棋牌南浙江的官員，“侯爺為何突然問起他？我與他素不相識。”

        蘭澤聞言，心底可謂掀起了驚濤駭浪。

        蘭澤一時語，仍難以置信：“你說我與他在偏殿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