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較學生宿舍租金會貴一，學生宿舍因為是公共衛生間，所以alpha和omega的宿舍分樓層安排，謝翎之接受不了，于是選擇了公寓，一個屋五臟俱全，和之前住的租屋差不了多少。

        “……”謝翎之垂瞧著她，片刻，淡淡彎起個笑：“好，都聽你的。”

        手柄掛繩還系著年前逛街時，謝翎之給她買的晶小貓――赤紅的，喜慶又醒目。

        午休的房安定來還算容易，晚上的住卻沒那么好找。

        “那么晚？”謝姝妤鼓鼓嘴，“也行吧。不過你開學報得早去幾天，因為我要跟你一起去北京玩！”她半邊壓在謝翎之上，揪著他的衣服撒，“提前個……三天吧，北京夏天也的，我應該沒心玩太久，我們可以跟爸爸媽媽要錢，去樂谷玩……不對，你去清華的話，爸媽應該會一起送你到學校報，到時候直接讓他們錢供咱們玩好了！咱們好好敲他們一筆，誰讓他們這么多年不咱們死活，還給咱們找不自在，哼。”

        ――看來那天晚上他說要留級，真的只是一時沖動。

        謝姝妤向邊人問了一圈，最后決定選擇江梨午休的公寓，挑了間雙人間，跟謝翎之一起搬了去。

        她覺自己像一支漂浮在海上的小舟，每每平穩祥和地漂游一段旅程，就會被不知從哪呼嘯而來的海浪掀翻，再掛著一海藻淤泥臟兮兮浮起來，一邊狼狽地清理自己，一邊被裹挾著繼續往不知何游。

        顧嵐不止安靜，表也很平靜，仿佛沉思著什么，和她平時表現很不一樣。

        日一分一秒逝，規整有序，不為任何人駐足。

        果不其然，從澡堂來后，謝姝妤看到顧嵐臉上展了笑容。

        謝姝妤記不清了。

        “那你是真慘。”謝翎之欠揍地笑，“原諒我沒法跟你同受――我已經是完全獄的自由了。”

        謝姝妤滿意地往他一趴，臉蹭來蹭去。

        她放松來的同時，心里也不免劃過一絲失落，但轉而又迅速振作起來。

        暗得像不見星月的夜。

        跟著顧嵐去澡堂洗澡的這一路上，顧嵐十分安靜，安靜得令謝姝妤覺得有些異樣。

        可顧嵐今天卻什么話都沒說，轉了似的。

        謝翎之看了一個多月，才確定來兩間比較合適的房，謝姝妤去看過其中一個，覺得還不錯，另一個地有些遠，還沒來得及看――顧嵐她得很嚴，周末也把控著她門時長，還要求報備行程并拍照片視頻。

        可惡！謝姝妤面目猙獰地砸他一拳。

        第五次，還是第六次？

        謝姝妤想。

顧嵐眉心微皺，張想教育她幾句，可是看著她那比上次見面明顯消瘦了幾分的背影，躊躇了，還是將話咽回去，保持微笑：“行，那等你餓了再跟媽媽說，冰箱里有菜有肉，你想吃媽媽隨時給你……”

        謝姝妤每周末晚上都會跟顧嵐去澡堂洗澡，澡堂離家不算遠，顧嵐一般選擇走路去，然后在路上找各種話題跟她聊，聊學校聊學習聊成績聊人生，然后再暗戳戳打探她和謝翎之最近有沒有什么接。

        十七個年，這是她第幾次搬家？

        整個洗澡過程中謝姝妤都神思不屬，時不時瞄一邊同樣在神的顧嵐，心臟不安地怦怦動，似乎在提示她某種不妙的預。

        幻想著自由恣意的未來，謝姝妤滋滋閉上，陷黑甜的睡夢。

        謝姝妤關上門，隔絕外面的聲音。

        背倚門板，謝姝妤茫然掃視一圈全新的臥室，目光掠過一件件熟悉的品，以及陌生的陳設，最終落在書包袋倒的雨傘手柄上。

        閉闔后，視野一片幽暗。

        反正就一年時間，甚至都用不上一年，她也要去北京上大學了，那時候爸媽也不著他倆了，天任鳥飛，他們想怎么膩歪就怎么膩歪――好的未來時光等著他們呢！

        她真的……一也不喜搬家。

        像周末這天晚上，烏云蔽月的夜。

        一種討好中夾雜憐憫、即將要告訴她一些她非常不想聽到的事的，笑容。

        “你什么時候能拿到錄取通知書啊？”午休時，謝姝妤半躺在公寓的床上，歪靠著謝翎之的肩，無聊撥手指，“清華應該會發得早一吧，你還是保送生。”

        謝姝妤煩得不得了，跟謝翎之抱怨自己周末個門像監獄放風的犯人。

        謝翎之靜默一秒，松泛：“早也早不了多少，大概也得等七月吧。”

        謝翎之確實“獄了”，了監獄四中、地獄三，并成功圍東亞地區最自由群之一：考結束的畢業生，且已經收到大學錄取通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