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薏米紅棗粥

        這天起來，我在洗漱時對著鏡zi端詳了自己許久，時間在鏡面上留xia了許多斑駁的痕跡，四周被shui浸得長了霉斑，而沒有人像的空chu1似乎正回閃過去的影像，我一時間有些看呆了。窗外仍舊淅瀝瀝地xia著雨，雨不見停，我也沒有什么理由要chu去買菜，但xia午難得晴了會兒，我還是把自己隨便收拾了一xia，提著編織袋xia了樓。

        雖然我說過再也不想zuo飯，但搬來了這里之后周邊也沒有實惠的小餐館，誰都不會放著虧本把店開到這里，所以我又開始zuo飯了。充其量就是用shuitang菜，然后撈起擺盤，或者是切碎了瓜，加ru少量的shui熬成nong1稠的湯汁，我會放dian糖調味，但我又不喜huan吃糖，可少了糖又gan覺少了東西。

        我把熬好的湯汁舀jin碗里，打開電飯煲的蓋zi，把溫著的gan1飯an照自己的shi量添了jin去，回過神一看，鍋里的主shi才少了二分之一。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問問附近有沒有養雞養鴨的農hu需要它，不然扔了也是浪費。

        剛走chu去幾百米，碰到茅亙正騎著車準備回去，車輪壓過shui坑積shui四濺，坐在后座的茅螢應當是被濺到了，發chu了驚呼聲，我們互相打了個照面，沒想到他們卻把車停在了一邊，朝我揮手：“車！要借你騎嗎！”

        “不用了！我走路去就行！”

        茅螢直接來車鎖鑰匙給了我：“等xia還會xia雨，你快去快回，走路肯定是來不及的?！彼眠^我的雨傘和袋zi放jin了車籃里，就拉著茅亙走了，兩人手上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我將鑰匙揣jinkou袋拉好拉鏈，這才放心地騎走。

        這里的路不太好走，大多是沒有修葺過的泥路，如果我jian持步行，這會兒一定鞋zi上都是泥漿，說不準ku腳也全是濺起的泥漿印zi，也得虧我會騎車，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這輛車都想成巧都難。

        我曾經因為學車吃了不少的苦tou，那會兒有人在后面扶著我的后座，但一放開我就立ma倒在地上，就像是知dao他已經放開了一樣，再讓我上去我死活都不要。自那起又過了好幾年，我忽然還想再學騎車，這次反而得心應手。

        菜市場里面同樣蔓延著一gu濕氣，還混雜著豬肉和魚的腥氣，我一直深信，好事的發生同樣會伴隨著壞事的到來，果不其然，到菜市場的時候已經沒有什么人了，擺在攤前的菜幾乎都是蔫的，我漫無目的地看著，心里沒琢磨chu什么菜譜，自然也就無從xia手，要不還是西紅柿汁，雞dan湯，蒜拌生菜？唯獨這些不guan怎么zuo也不會容易zuo壞，就算再蔫，也不會蔫到哪兒去。最后走chu菜市場時，除了那些，我還買了燉湯用的黃花菜，作為借用自行車的謝禮，xia意識覺得，他們應該會用得上這個東西。

        我先回了趟自己家把東西放好，然后才去了他們家。

        說實話我每次來他們家的時候都會有dian緊張，就像是踏足了什么禁忌之地，然而現實是他們的小家溫馨，只是于我來說避之不及，幸福這種東西從來都是gan受過之后，才會戒斷嚴重，如果起初未曾chu2及，那也就不會有后面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茅亙開了門，迎我jin來，廚房不知dao什么在瓦斯爐上煮著，gao壓鍋chuan氣聲連連不斷，我gan覺到了一絲甜味，像紅棗剁碎了的味dao。

        我把手中的黃花菜和鑰匙一并遞給了他。

        “怎么又帶東西來?！泵┪灢恢猟ao坐在那gan1嘛，沒有起shen，倒是探chu了個tou看我和她哥交接，我走了過去，見到桌上平鋪著被shui浸濕的紙巾，上面還有一粒一粒的黑dian，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方正之nei。

        “你這是？”

        “我打算試試在陽臺種dian菜，這些都是菜的種zi。”

        “你別理她，想一chu是一chu?！泵﹣冋f。

        她立ma反駁：“我真想這么zuo！”

        茅亙沒再應她，轉toujin了廚房，廚房頓時傳chu鍋碗瓢盆的碰撞聲，茅螢這才看向我笑，我看著她兩只耳朵都熟透了，也就當剛剛的事qing沒有發生，她大概是覺得自己哥哥在外人面前拆她的臺，覺得很不好意思，我如此想到。

        沒一會兒，他端著兩碗re騰騰的粥放在了我們面前：“薏米紅棗粥，去濕氣的，這個時候吃正正好。”

        “對啊，你快試試看，我哥的手藝吃過的人都說好！”

        茅亙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就你多嘴，快吃你的，等xia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吧?！?/p>

        茅螢吃了一kou后，yan睛瞪得老大看向我，我被這浮夸的樣zi逗笑了，也舀了勺小心地chui涼后放jin嘴里，甜而不膩，紅棗味很nong1郁，沒有煮得過爛或是過彈，kougan很好。

        我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品鑒家，所以對于好吃東西給予的夸獎從不吝嗇。

        “對吧，我哥最棒了。”她驕傲地像是自己的功績，我看到了她那gaogao翹起的尾巴。

        起初兩人拌嘴彌漫的硝煙已經不復存在，打鬧就像是增jinganqing的一環，幸福大概就是這樣了吧。我沉默地把剩xia的吃完，主動承包了洗碗的工作，但這項任務被茅螢搶了去，不過最后還是落到了茅亙的tou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