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責怪我疏忽殿？”他試探。

        等了許久，已

        “比如什么事？”

        晏邈又變成那個儒雅隨和的晏左丞、晏巽，兩人如新結交的好友一樣寒暄些瑣事，一種席間的固定格式般……秦疏桐敬了晏邈一杯酒，他受了，秦疏桐又主動給他添酒，他也受了，面上盈著笑意，像人臉上的鉛華。

        “……”晏邈沉默片刻，而后溫言：“秦大人，吃菜吧，別辜負了一桌好饗?！?/p>

        “晏大人……不，晏邈。你是真的為我好才了這些？”

        其實秦疏桐已經責怪過了，在白淙面前，但其實：“我不該責備你，那是遷怒，過往種種也是，因為晏大人總是容忍我的無禮，所以我總是對晏大人無禮和遷怒，望你見諒?！闭Z畢，正兒八經一揖。他深覺，如果說晏邈次次故意挑動他的緒是無禮，那他就是另一種利用對方的容忍而不自知的無禮，他以為自己比晏邈更尚，自負得可笑。

邈怔了一瞬，而后笑：“在你中，應該沒有?！?/p>

        “大殿的近況不好?！?/p>

        “……”晏邈靜默半晌，見對方真心等著聽回答的樣，才：“仙音閣里什么樣的客人最多，不用我說，現在的你比我更清楚。秦疏桐，不你信不信，但在我看來，你有大才，又心懷抱負，與那些浮濫且無大志的權貴弟沒有來往才最好。而官職一事，你是求官厚祿的庸俗之輩么？你用三年升及如今吏郎中之位，這是三年前的你會期望得到的一個好位置，吏、五品郎中，一個方便與文官位往來的位置，這個位置有我幾分擘畫。但你……”晏邈勾了勾嘴角，沒說的后半句不言自明，“你是不滿我阻擋你接近你的另一個望。你把自己一傲骨都拋了，什么志向抱負也不顧了？值得么？”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酒樓之際，小二上前留住秦疏桐：“這位客官，先前與您一同來的那位客官托小的給您留個話?！彼麥愡^去悄聲對秦疏桐說了兩句話，秦疏桐若有所思，過了會兒對晏邈：“晏大人，我另有些事，請大人先行吧?！?/p>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么叫在我中沒有？”

        然而一瞬，就在秦疏桐將主動掙扎前，他又上松手，瞬間換了副溫和態度：“秦大人說的那個人是誰？不會謝雁盡吧？”他看到秦疏桐愣了愣，才笑：“這是玩笑。我猜是大殿吧?！?/p>

        秦疏桐照留言，隨小二來到客房中。也不知謝雁盡特地約他在房間里要說什么，有什么是連包了二樓雅座也不能說的？

        秦疏桐明白了，在晏邈的角度，所有事是真的為了他好的，但：“你的話很對，‘看我如何看待’這一句，當你問我值不值得，你就知這件事在你我看來就是兩個相異的答案。承蒙晏大人抬舉，以往多有冒犯，還請晏大……是請晏巽其人諒解。但就如你所說，各人立場不同，不你怎么想、怎么，都非我所愿。”

        “這只是結果……”而且秦疏桐自認并沒有這么決絕的意思，他只是想正視晏邈，不再帶有偏見，而此后說不定在很遠的某一天，兩人甚至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吧……“有人提醒我，應該認真地了解你?！边€不止一個，雖然謝雁盡的話主要不是這層意思，但也算這契機的一分。

        “比如……”晏邈頓了頓，“三年前，你也像那些舉一樣，拿著詩到仙音閣去攀結權貴，被我譏諷了幾句后負氣離開的事？還有后來你得了吏考公主事的授職后，我多次駁你調任書的事？”

        晏邈正如同僚會有的反應那樣：“那我就先行一步了?！?/p>

        見秦疏桐態度與從前全然不同，且問得認真，晏邈嚴肅：“是。”

        “是啊，各人立場不同……這在你看來叫劃清界限?！标体闵?img src="http://www.liming888.cn/wzbodyimg/JkrQQI.png">森然地掐住秦疏桐一只手腕，力大得讓秦疏桐吃痛，“在我看來可是往我心上了一刀。”語氣也透陣陣寒意。

        暮四合，華燈初上。飯畢，晏邈和秦疏桐一起樓，繼而互相拱手別，和每一對官場同僚沒什么兩樣。

        “是，我看到了。”

        “是……”

        晏邈等了一會兒，秦疏桐卻并沒有后話。

        “好在何？你如果不解釋，我無法明白。”

        晏邈發冷冷低笑：“你叫住我是為了這個？徹底劃清界線？”

        要是從前，秦疏桐此時就已經怒而不語，認定晏邈在嘲他。但他今日忽然明白，換個角度來想，晏邈不就是知他會因為憤怒而不信，所以才故意言語戲謔地說這些事么？

        “這世上哪有非黑即白的事呢？各人自有立場，不我什么，都看秦大人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