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婭？你怎么來了？”看到來的人是阿莉婭，盧平似乎很意外。

        所有人都陷了沉默。幾秒鐘后，才有人小聲說：“好像……也沒錯。”

“黑法防御術的老師總待不滿一年，現在連盧平教授也要應驗了，”一個年級學生嘆了氣，“你們說，這個詛咒到底是怎么來的？”

        幾個人紛紛，可隨即，又有人壓低聲音：“要是他失控了怎么辦？要是咬了我，我也會變成狼人。”

        “有本事別跑！”“你賠我們聯名信！”

        “不過盧平教授比以前那些老師好多了，”一個女生認真地說，“他嘴里沒有大蒜味。”

        他的臉看起來比前陣要好很多，不再那么蒼白，睛里也有了幾分輕松。或許是因為西里斯終于被證明無罪，也或許是因為他的授課已經順利結束，又或許是因為他即將離開，不用面對學生們得知他份后各種恐懼與害怕的神，還或許是因為今天過后，便暫時不用再面對與阿莉婭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嗯，他上總有洗衣粉的香味。”另一個補充。

        “他是真的懂東西，”第三個學生話，“期末考試那么有意思，我都不覺得是在考試。”

        “請。”里面傳來盧平溫和的嗓音。

        幾名學生氣沖沖地追了上去。鬼一邊倒退一邊扭屁，像一只到亂飛的破風笛，忽然脆“噗――”地放了個響屁，笑得在半空里打。幾個人被熏得連連揮手。

        盧平注意到她關門的動作，嘴唇抿了抿，神似乎有些不自在。

        盧平默默泡好茶，把茶杯推到桌邊，抬望著女孩：“先坐吧，阿莉婭。”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竟然都覺得，這個主意還有理的。

        “不，”他說，聲音依舊溫和，“沒有。我是自己辭職的。”

        “小巫師！圍成圈！大名寫得齊，來添彩――啪！”

        “啪”的一聲不是掌聲，是墨壺倒翻。

        鬼看見時機已到，睛里立刻冒壞。他猛地把墨壺往上一拋，咧開缺了的牙，尖聲唱起自編的打油詩：

        她皺起眉，抬手輕輕敲了兩門。

        另一個學生忽然冒一句：“我會狗零。或許我可以用雞肉給他狼人零，這樣他餓了就不會先想到咬學生了。”

        鬼卻興奮得直蹦，飛快落到一副盔甲的肩膀上，晃著腳丫，伸長了個夸張的鬼臉。

        “鬼！”赫奇帕奇們齊聲怒吼。

        幾個人立刻興奮起來，七嘴八地編起了理由。有人說是某個被氣走的老師留的怨念，還有人一本正經地懷疑這是城堡本的壞脾氣。

        正說著，一名拉文克勞拿著卷羊紙跑來：“你們看，聯名信――請求盧平教授繼續任教，赫?格蘭杰寫的。要不要簽？”一行人立刻圍攏過去，在樓梯中央嘁嘁喳喳地討論起來。

        無論如何，他看上去不像之前那樣疲憊。

        大家似乎被她的奇思妙想給鎮住了，而另一個女生受到啟發，忽然補了一句：“其實，就算盧平教授不能繼續教黑法防御術，他也可以去教神奇生保護課。畢竟狼人也算神奇生吧？”

        漆黑的墨潑了來，正好在幾名赫奇帕奇的炸開，濺得滿地都是。有人尖叫著往后，有人慌忙去護那一張聯名信，可已經晚了，聯名信的正上方被墨染得亂七八糟。

        六月的陽光透窗，他只穿著一件淺的亞麻襯衫，袖挽起，整個人看起來凈清，仿佛隨時準備關上箱離開。

        “盧平教授……”阿莉婭走來，把門帶上，“您被辭退了嗎？”

        阿莉婭推開門，發現辦公室已經有些空。角落放著一只半滿的行李箱，里面整齊地疊著幾件衣和書卷。盧平正從屜里拿一盒姜紅覆盆葉茶――那是幾個低年級的小巫師們送給他的，還囑咐他在“經期”的時候別忘了喝。

        樓梯間一陣竊竊私語，一個女孩開始反駁：“我從來沒見過他咬人。他用餐都細嚼慢咽的，比你斯文多了，跟咬人一關系都沒有。而且要是真想咬人，他也不會咬我們，他完全可以去禁林找東西吃。”

        順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阿莉婭來到黑法防御術教授辦公室門，看見門上的銅質銘牌已經不見了，只剩兩枚空釘孤零零地釘在木板上。

        他見阿莉婭還站著不動，似乎有話要說，便舉起杖，想把柜里的紅茶罐召喚來。可還沒揮動杖，他卻遲疑了一，轉而走到行李箱邊，親手拿一罐沒有標簽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