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皇關心，兒臣一切都好……只是阿娘剛剛離世，不免傷心難過?！标懢碍嚧故坠Ь创?img src="http://www.liming888.cn/wzbodyimg/8X4XuK.png">。

        皇帝問：“何事？瓏兒盡直言便是。”

        而此時，陸景瓏正在王涵的帶領，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關于季家這次突然跌倒的原因，中言甚囂塵上，眾說紛紜。有說是秦家為了報復而設局，有說是皇貴妃為了后位不惜賣母族，傳得最多的，則是懿純公主因皇后之死懷恨在心，這才揭了季家的老底。

        “瓏兒，你那晚林苑里，現還剩多少只鳥兒？”

        “罷了，你想見駙便去見吧，朕允了?！蔽吹汝懢碍嚧鹪?，皇帝便漫不經心地接上了一句，“好好個別也好。”

        “兒臣給父皇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他的聲音很輕，可落在陸景瓏耳中卻不啻于一驚雷，無端令她心神一顫。

        “殿，皇上近來正因為季家的事兒上火呢，除了前朝臣，后眾人一律不見。您這面圣的請求也是提好幾回皇上才答應的，一會兒您可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別了他的霉?！?/p>

        被她父皇留到最后的，并不是什么鮮亮的觀賞鳥兒，而是實打實的猛禽――飲血吃肉、翱翔于夜空的梟。

        君王之心最是難測，皇帝絕不是無緣無故問這句話的。十有八九，是皇后離世那日，她說的那句忤逆之言，被傳到了他耳中。

        立即有小太監上前來扶起陸景瓏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手邊擺上了剛沏好的茶。陸景瓏已有許久不曾過御書房，這里與她兒時的記憶變化不大，唯一不同之在于當年掛在書房中的眾多鳥籠現在只剩了一只。

        陸景瓏卻未并未起：“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懇請圣上開恩?！?/p>

        獸首鎏金香爐的龍涎香悠悠燃燒著，陸景瓏跪在珠簾外叩首，而穿著龍袍的明黃影則影影綽綽地隱在一片薄煙之中，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

        那時皇帝還時不時考察一陸雁云和陸景瓏的功課，他倆便經常御書房。有一回，她親看見那只畫眉鳥在桌上亂踩倒了茶杯，打濕了一沓兒剛批好的奏折。父皇還是照常攤開手讓它飛到自己掌心，一秒便將它摔到地上一腳踩死了。

        在中住了這月余工夫，她形愈發消瘦起來，原本就是巴掌大的一張小臉，此時顯得愈發地蒼白。

        皇帝執筆的動作一頓，問：“瓏兒，皇后的事……你可曾怪朕？”

        “兒臣從不曾對父皇有過怨懟之心，還請父皇明鑒?！?/p>

        外正著雨，兩人走在抄手游廊上，王涵忍不住絮叨了幾句。陸景瓏神平靜，只說“謝公公提，本知”。走到御書房門，待里的小太監通傳了一聲，她便獨自一人走了去。

        珠簾后的人沉默良久，然后長嘆了氣。

        “起來吧，朕不過隨一問罷了。你從來都是朕最疼的孩，不要因此生了嫌隙才好?！被实鄣恼Z氣輕描淡寫，似乎真準備就此揭過這頁。

        陸景瓏說：“兒臣深知女不該過問前朝之事，可近日來季相落網之事已鬧得沸沸揚揚，兒臣聽聞……駙也已鋃鐺獄。并非是要為自家夫君求，兒臣只是想求陛，答允兒臣再見駙最后一面?！?/p>

        只是她養的鳥兒始終都不如她父皇的聽話。她記得當年這書房里有一只極得她父皇的畫眉鳥，通人得很，本不用籠，成日便棲息在那只擺在玉璽前的黃金筆架上。

        他話有所指，陸景瓏的手指倏爾收緊，膝大理石磚的涼意一沁上來，寒氣刺骨。

        “免禮，賜座。”

        “這就對了。”皇帝笑了一聲，“畢竟養鳥這事兒，貴不貴多。”

        其實，陸景瓏養鳥的癖好是來自于她父皇。最初多少是有些為了討他心而投其所好的意思，真的養了幾只自己的鳥兒反倒確實覺了些趣味兒來。

        她起朝外退去，在經過門懸掛的巨大鳥籠時，原本閉著睛沉睡的一灰一白兩只鳥兒突然發一聲鳴叫，澄黃的瞳孔像四盞小燈籠似的齊齊緊盯住了她。

        “瓏兒近來可還好，怎的瘦了這么多？可是里住的不習慣？”對著女兒，皇帝的語氣十分關切，“前段時間務府撥去的新人你用著可還順手，是否還需要多添些人手？”

        她咬了咬牙，再度“撲通”一聲跪了去，俯首說：

        “謝陛恩準。”陸景瓏磕了個，“那兒臣先告退了?！?/p>

        怎么突然問這個？陸景瓏有些茫然，但還是如實回答：“不多了，這些年兒臣時間少，左不過只剩七八只?！?/p>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