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絮叨，一邊用沾濕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幫他拭，然后再用冰袋冷敷。楚明洲一直沒有開說話，心不在焉地任由楚曦為他理傷。最后，在楚曦為他涂抹傷膏的時候，他突然開了：

        “我說了，不生就是不生。”楚明洲也站起了，平視著父親，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爸，我的事，你少心。”

        （3）

        “看來今天這飯是沒法兒吃了。”楚明洲冷著臉，甩了甩手上的漬。

        楚曦豁然起，條件反般地撲到楚明洲前。那茶杯中還盛著的茶，被潑到的話少不了遭罪。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楚明洲一手將楚曦攬到懷中，另一只手在半空中將茶杯擋了來。

        “我的意思是……”她思考了片刻，慢吞吞地說，“如果我確實無法產生正常的卵，你用其他女人的卵試，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楚明洲！”楚天宇震怒，站起一掌拍到桌上，低吼起來，“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別以為你現在大了我就不了你了！”

        楚曦的動作停了來，沉默片刻后，她低聲作了回答。

        “砰”地一聲脆響，白瓷茶杯摔落在地，碎片四濺，餐廳一片死寂。

        “今天怎么這么早？”他抬，看見和楚明洲從玄關走來，臉都不太好，銳地察覺到了什么，“發生什么事了？”

        凌曜愣了一，聽話地去拿來了楚曦要的東西。楚曦垂看著楚明洲起了泡的紅手背，心疼極了，小聲埋怨：“……你說你跟爸爸什么嘴呢，他是什么脾氣你還不知？再怎么說他也是長輩，你不該這樣……”

        “，能接受他給我安排其他人？”楚明洲問。

        “小曜，去幫我拿一藥箱。”楚曦把楚明洲拉到沙發上坐，“家里有冰嗎？明洲的手傷了。”

        說完，楚明洲轉怒氣沖沖地了家門，只留一聲驚天動地的摔門聲。

        “哎喲！大過年的，這是什么呀！”楚太太嚇得一哆嗦，起拉楚天宇，“坐坐，有話好好說嘛，孩都這么大了，別動不動就發火。”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要找其他人……我不會攔你。”

“什么叫‘安排其他人’？我都還沒同意呢，你就開始問接不接受了？”

        “你能接受？”他反手握住楚曦的手腕，略一用力，將她扯到自己前，頜繃緊，似乎是在用力地咬著后槽牙，“你真的能接受，我和別的女人生孩？”

        “……”

        “哦……”楚曦終于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其實那句話是急之她沖而的，當時壓也沒想那么多。

        楚明洲神一凜，臉徹底沉了去。

        楚明洲的手指在一瞬間收緊，手腕上驟然傳來的疼痛讓楚曦忍不住皺起眉：“疼……”

        “什么？”楚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抬起懵懵地看向他。

        “剛才說的能接受，是指的什么？”

        “既然楚家不能無后，那你自己去找個小兒生去吧，反正你也不缺。”楚明洲勾起唇角嘲諷似的笑。

        “不是你和別的女人生孩，”楚曦認認真真地糾正他，“只是用了別的女人的卵而已，我們不找代孕，試的話，還是我來生。現在不是也有庫嗎？”

        “真是好大方。”楚明洲冷笑起來，“這都能接受，那以后我找別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能接受？”

        父倆都是一模一樣的犟種，楚天宇這一輩也鮮少被人這樣忤逆過，氣得手都哆嗦。楚曦察覺到了他的起伏，趕緊打圓場：“爸，您消消氣兒，明洲他不是這個意思……您不用擔心，您說的我都能接受……”

        他放胳膊，攬著楚曦的肩，轉就走，“我們先回去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楚天宇就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在楚太太的一聲尖叫中，朝著楚明洲狠擲了過去：“孽障！”

        “你有什么意見？”楚天宇也放了筷，父倆之間的氛圍有些凝重。

        兩人回到家時，凌曜也正好在客廳吃早飯。

        “好，很好。”他甩開楚曦的手，站起咬著牙說，“不用等真有那一天了！我現在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