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許猛地站起來，皺著眉看著他，可他絲毫不畏懼，迎上她半質(zhì)疑半難以置信的目光，他說：“你那天午跟我說，因?yàn)槲业牟】h城醫(yī)院治不了，所以要換院治療，可我聽了你的話，許許，我們應(yīng)該一直在一起的。”

        “我記得，你記得嗎？”她反問。

        余知祈也環(huán)著她的腰，側(cè)臉貼近了她的肚，他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甚至夾著哀痛：“你都知了對吧。”

        余知祈沒有回答，他繼續(xù)回憶：“冬天的時候，從我們房間的那扇窗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梨樹的枝，天那些光禿禿的枝綴滿花，一夜之間開了花，那扇窗就像成了畫框，將那抹景框在了里面……但那扇窗已經(jīng)被人釘上了。”

        林知許看向他，了，卻又搖了搖：“在那個人死的時候是相信的，可能以前我也信。但是現(xiàn)在我又不信了，哪有什么因果報(bào)應(yīng)。”

        天公不作，雨順著檐邊淌，好似簾一般，隔著讓人生畏。

        “師父怎么看待報(bào)應(yīng)。”

        他是一個膽小的人，他接受了的自我保護(hù)機(jī)制，在這么多年里一直順著黃韻梅那善意的謊言，竟也沒察覺到一絲不對，也怪不得他找不到，他就此連事件起因都遺忘了，又怎么會找到真正帶她回家的路。

        林知祈松開她，仰著去親吻她的淚，嘴里的苦澀超越了咸。

        “我在看到林繼才那一刻我就想起來了很多東西，我想如果能回到當(dāng)年，我會毫不猶豫地從床上爬起來將他死在醫(yī)院走廊，可我居然忘記了，過了這么多年安穩(wěn)的日，放你一人在深火里。”

        余知祈先打破了這場無人對話的場景，他問：“你信報(bào)應(yīng)嗎。”

        那寺僧搬來兩只椅，讓他們坐著，今日沒有什么香客，他收拾了一便去偏殿聽講學(xué)，臨走前還留句話：“如果兩位在雨停之前坐不住的話，不妨也可以到周圍瞧瞧，本寺開飯到時間較早，午五多便可來后面小堂用餐。”

        那是一條沒有光的小路，余知祈把車停在了村。他車步行著過去，這里的路比起幾年前那也是大相徑庭，他滿懷信心，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將存款都拿來扔在林繼才的上，說自己要帶妹妹走。然而他撞上了迎面醉酒熏熏的林繼才。

        但他們兩個卻都沒有這個意向，只是一場雨和驚雷留住了他們的腳步，可又更像是外因，借由這寶殿的寧靜避一時是一時。

        林知許嘴上重復(fù)著那句話，她甚至伸手去捂住余知祈的嘴，可都是徒勞。

        “以前我去找你的時候，都見不到你，我在想是不是林繼才把你藏起來了，不讓我找到你。我想去質(zhì)問林繼才，可又怕他順著我找到了媽媽，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可能我被他打怕了，我覺得我站在他周圍，都會忍不住害怕。”

        “像現(xiàn)在，我終于有底氣說，妹妹跟著我再也不會受苦了，我還是一如既往想要找到你，然后帶你回去，可我碰到了林繼才。”

        “你以前換牙的時候老喜吃糖，但是媽媽不讓，我就會偷偷給你帶糖，后面她發(fā)現(xiàn)了，罰我跟著你一起戒糖，你記不記得？”

        林知許已經(jīng)淚滿面，她說不來話，只能用手一遍一遍去摩挲著他的發(fā)。

        余知祈沒再說話，他從袋掏兩個棒棒糖，剝開糖紙，遞給了林知許。

法。”

        林知許上前一步抱住他的，制止他：“別說了。”

        她將其中一個余知祈手里，囑托他一定保好，余知祈接了過去，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應(yīng)答來。

        一白光后又是陣陣?yán)坐Q，大佛在最俯瞰祂的信徒，可救不了，也渡不過去。林知許想，如果真的有因果輪回那便和他一起擔(dān)著那殺生的罪責(zé)。他們的淚交織在一起，和屋外那接連不停的雨一樣，都帶著些許的悲傷。

        “或生報(bào)或后報(bào)或不定報(bào)，但終有一報(bào)。可若不得開解，倒底損人不利己，兩敗皆傷。”他遞過來兩個包得致的錦，林知許接了過來，說，“謝謝您。”

        不是不信，也不是唯主義，是沒有辦法，為什么沒有辦法。林知許起，像是對他的回答一也不驚訝，她又雙手合十對著佛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一邊往功德箱里了兩次的錢，小寺僧見狀迎上來，他也回了一躬，他：“施主投一次便可，心誠最為要緊。”

        “      “許許，大分的壞人可能這輩都得不到報(bào)應(yīng)的，林繼才括在。可這次你為什么就不能當(dāng)作那是他的報(bào)應(yīng)，我不想讓你知我的手上沾了他的血……我多希望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