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財產上頗有保護，雖然她家沒有幾個錢，早早地去公證立好遺囑，房只留給女兒一個人，不與她的偶共享。他們沒太多文化更沒法律知識，就怕她被騙了錢，只能四咨詢別人，她媽天天拿新聞“女被男友騙去借三十萬利貸”警示她。

        其實作用不大，因為大多數時候她女兒才更像那個騙。

        季濯思考了片刻，好像在認真考慮她的故事：“謝謝你關心我，但我這邊況好，我叔叔相對還是講理的人。”

        “你多留心吧，提到錢，總是會…是吧。”

        季濯微笑：“你好像對錢特別。”

        她臉紅了，在黑夜里并不明顯，她裝淡然：“你也是啊，季老師，還以為你仙氣飄飄的，不沾俗事…搞文學的文藝人。”

        “我是學數學的。”

        到了。

        “那我走了。”齊佳說，但是她的腳沒有動，“哎。聲控是壞的。他修完了嗎？”

        “沒有吧，修完肯定會告知我的。”他走上前縮短兩人的距離，再近就太親密，他在這方面比較謹慎，“你需要我上去嗎？”

        她僵，心卻得變快，這也很正常，大晚上，沒亮光，季濯長得驚世駭俗的，生理上自然有小念。而且她必須承認，她跟季濯的交談是非常愉快的，她喜和他說話。

        但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們的關系很淺，她只有更深地了解他，她才能想清楚，她是喜和他說話，還是喜和新朋友說話，或者她只是今晚話太多了。

        她意識一跺腳，聲控居然亮了。

        “它時好時壞的，就得多試試。”季濯解釋。

        “跟我家微波爐似的，我媽就一直敲它，看運氣，有時候不知為什么就敲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季濯認可：“我覺，這確實是你媽媽會想來的辦法。”

        “她在你那邊有沒有什么好玩的事？”

        “再說吧。太晚了。”他提醒，“你上去吧，回有時間我慢慢講。”

        她又問：“你是數學工作的嗎？”

        他聲音柔和：“某些人要去分享報了？”

        “哎…”

        “我在S大工作，不數學，在交叉學院。”

        “教授呀？”

        “差得遠呢。副研究員。你就理解為…博后吧，給別人寫文章、寫本，打打工。”

        “厲害厲害。”她敷衍地鼓掌，“我以為你們這種搞研究的都忙死了，你還有時間學文化…不是，文學，志趣雅。”

        “平常閑得看一看，沒什么雅的，就是圖個輕松，當個樂。”

        也就是快冬了，得以讓他們站在樓聊，要是在夏天，蚊都要叮死她了。

        “你那個國學班招了小朋友，收不收費？”

        “免費的。”

        “那你虧了，現在家長給小孩掏錢都不眨的，你應該多少收。”

        季濯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想在小區開教育機構，把我拉去講課？”

        “對啊，你這么火，我賺翻了。”

        “我不你員工。”

        “…”

        “我覺得你開的機構會虧本，到時候我講課成還債了。”

        燈滅了，她再跺就跺不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立刻放手，說：“我上去了。”

        “去吧。再見。”

        “晚安”結語有更多遐想空間，“再見”就顯得很樸素。她想趕緊沖回家，但快步讓她看上去又急又慌，所以她慢慢地一步步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