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茫然
池衡沒再看她,只是后退幾步,腳步有些沉。
“衣柜里有別的禮服,怕你shen上這件……不方便。喜huan的話就挑件合適的換上,想休息就在房間待著,我讓助理送藥上來,你手心該zhong了。”
她愣在原地,忽然不確定了。
池衡到底在偏執些什么?是不甘心,是占有yu,還是……她不敢深想。
其實現在想來,當初那個更自私、問題更大的人,好像是她自己才對。
是她先放棄的他,是她換掉了所有聯系方式,是她把他ying生生從人生里剜了chu去。
而池衡,大概只是接受不了失去她而已。
這個念tou冒chu來時,心kou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她甚至忘了要問合作的事,就這么看著池衡拉開門。
門外的李姚剛要開kou,視線掃過池衡臉上的紅痕,瞳孔猛地一縮,嘴巴張了張,最后只憋chu個模糊的“池總……”,那表qing活像是見了鬼。
房門還開著,走廊里的風灌jin來,chui得曾婳一的裙擺輕輕晃。
她站在原地,望著空dangdang的門kou,手心的疼還在蔓延,心里卻比手更亂。
她和池衡,現在到底算什么?
是恨嗎?可剛才他抱住的時候,她沒推開,他說那些瘋話的時候,她沒覺得惡心。那dian微妙的留戀,像chaoshuixia的暗礁,藏得深,卻真實存在。
是ai嗎?好像早就被兩年的隔閡磨得只剩殘骸,風一chui就散,只剩xiadian模糊的影zi,拼不成完整的模樣。
還是……僅僅是被過去纏住的兩個人,在原地打轉,找不到chukou?
衣柜里掛著幾件嶄新的禮服,標簽都沒拆,曾婳一慢慢走過去,指尖拂過其中一件米白se的長裙,忽然覺得很累。
或許從她看到云端筑夢的邀請函,心里冒chu那dian僥幸的瞬間開始,從她決定賭一把,踏ru這場酒會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曾婳一坐在沙發上,指尖反復摩挲著手心那片發tang的紅。
藥沒等來,衣柜門半敞著,那件米白se短裙泡泡袖禮服掛在衣架上,裙擺的lei絲邊輕輕晃,像在無聲地勸她妥協。
她盯著看了半晌,終究還是起shen換了衣服。
黑se禮服裹著的緊繃gan褪去,泡泡袖的蓬松讓肩tou松快了些,布料貼著pi膚,帶著dian涼絲絲的舒服,可心里的亂絲卻沒被撫平,反而纏得更緊了。
拉開房門時,走廊空無一人。
一樓宴會廳里的燈光更亮了,曾婳一站在樓梯轉角,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臺前——池衡正站在大屏幕前,手里握著激光筆,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沉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在講云端筑夢的新項目規劃,從建筑理念到商業布局,條理清晰,游刃有余。
臺xia的人頻頻diantou,yan里的敬佩藏不住。
曾婳一看著他,忽然覺得陌生又熟悉。
那個曾經會在她面前會因為幾句撩撥就紅透了耳朵的甜品店老板,如今站在聚光燈xia,成了大公司里能獨當一面的掌舵人,qiang大得讓人佩服,這兩年肯定付chu了不少的努力。
視線落在他臉上,似乎用遮瑕zuo過些chu1理,紅痕淡了些,卻仍能看chu清晰的輪廓。
他就這么ding著她的巴掌印上了臺,像dai著枚隱秘的勛章,坦dang得讓她無地自容。
“你可算chu來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上,路翊的聲音帶著dian急切:“上哪去了?衣服怎么也換了?”
他的目光掃過她的裙zi,又落在她的手上:“手怎么zhong了?”
順著她的視線往臺上瞥了yan,路翊忽然壓低聲音:“他臉上的印zi……不會是你扇的吧?”
曾婳一沉默著diantou。
“漂亮!”路翊沖她比了個贊,yan里閃過dian痛快,“早看他不shuang了……他沒對你zuo什么吧?不是說喊你上去的是另一個人嗎?合作談得怎么樣?”
曾婳一搖搖tou:“合作暫時擱置了。”
她沒說池衡的戲耍,沒說那些荒唐的懇求,更沒說那失控的肉ti和溫度。
那些事像團亂麻,怎么說都不對。
“沒心qing了,我們走吧。”
她扯了扯路翊的袖zi,目光再次掠過臺上,池衡正好轉過tou,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隔著攢動的人tou,朝她看了過來。
他的yan神很平靜,沒有了剛才房間里的瘋狂和偏執,可那里藏著的東西比任何qing緒都更讓她心慌——是了然,是篤定,像早就知dao她會留xia,會被這目光釘在原地。
曾婳一猛地別開臉,拉著路翊往外走。
“走這么快gan1嘛?”路翊被她拽得踉蹌了xia,卻還是pei合地加快腳步,“……我車還在停車場呢。”
宴會廳的門在shen后關上,隔絕了聚光燈和他的聲音,卻隔不斷那dao穿透人群的目光,像gen無形的線,纏在她心上,越收越緊,纏得她chuan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