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來了。從小到大，沈聿在他面前就是這幅德行！比起這個跟自己總是隔著一層的獨生，他確實更喜老婆家那個大外甥。賢宇那孩，聰明大氣，又懂得分寸，雖然也有脾氣，但至少不會像沈聿這樣，見了他就跟見了閻王似的，問十句答不一句整話。

        想起早年在外省任職，常年把沈聿寄養在京都的岳父家，而江賢宇則一直跟著大姨夫的工作調動轉學。大姨夫工作忙，周玉珠女士怕外甥沒人照顧，總把孩接家里來吃飯，這樣算來，江賢宇大分讀書的時間都跟在沈父邊。

        沈父心里不是沒有過比較和遺憾?；蛟S潛意識里，他是真的更希望江賢宇是自己的兒。

        “你哥幫你說了不少好話，”沈衛東壓火氣，盡量讓語氣平穩，但每個字都像小錘敲在沈聿心上，“說你也是被人蒙騙了，吃了的虧，年輕人嘛，經驗不足，找了人家的。”

        他彈了彈煙灰，話鋒一轉，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但是沈聿，你不是小孩了！你現在也是組織上重培養的，肩膀上扛著責任，在很多事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怎么還能在這種男女關系上栽這么大一個跟？你的政治銳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你哥提前發現了苗，把事摁了去，你想過后果有多嚴重嗎？政治生命還要不要了？沈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帶著一種后怕的憤怒：“就這，你還在臺搞那些小動作，想著怎么算計你哥哥。你以為你那些心思，別人看不來？”

        沈聿猛地抬起，中閃過震驚和烈的不服。憑什么這么說他，他難不是為了沈家，江賢宇可不姓沈！

        “收起你那些不上臺面的心思！”沈父重重地拍了一桌，震得桌上的筆筒都晃了晃，“你哥不跟你計較，那是他念著兄弟分，顧全大局，不代表他不知，更不代表別人都是瞎！”

        多年積壓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沖垮了沈聿的理智。他憋著一氣，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他姓江，我姓沈。江別鶴跟沈浪還能算一家人？”

        這話一，書房里瞬間死寂。

        沈父明顯愣了一，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沒沒腦的話是在說什么。他先是愕然，隨即臉上的肌肉搐了一，沒繃住笑了來：“你倒是自詡沈浪了，那你給我找個朱七七來瞧瞧？”這一笑，奇異地讓書房里劍弩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