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啊?
送完Christy回酒店,顧念隨手將那瓶香shui扔jin了酒店大堂的垃圾桶里。
她坐jin車中準備離開,同時gan受到如釋重負與心力交瘁。呆楞了會兒,卻沒有踩xia油門,只坐在駕駛位上,車nei的nuan氣在地xia室渾濁的空氣中隔絕chu了一個小小的、安全又獨立的空間。
Christy了解她,就像她了解Christy,無論是特地找chu來的圍巾、一瓶曾經(jīng)為她挑選的香shui、一支她喜huan的手表還是談話間刻意的溝通技巧都暗示了她的來意,而她一向不會zuo多余的事。
對方最終沒說chukou的挽留到底是因為少有的憐ai還是已知木已成舟不想再zuo無謂嘗試,顧念不清楚,也不愿再去思考。
對這段曾經(jīng)的ganqing,她早已無望無念,只是ti面地選擇了把錯誤歸咎在自己shen上,禮貌地退場,并gan恩對方曾經(jīng)付chu的一切。
而至于擺脫不了的愧疚,何嘗不是來源于nei心的隱形自戀傾向與控制幻覺,總以為任何事qing都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寧愿責怪自己沒有zuo好也不愿承認自己無法掌控也無法解決,無法得到關(guān)注與ai。
并不是認識到問題的本質(zhì)原因就足以改變。ai自己的弱dian與缺陷,接受自己的不完mei,找到與它們和諧相chu1的方式或許會是她一輩zi的課題。
起碼過了大半年,她終于可以確認,再次直面曾經(jīng)的qinggan創(chuàng)傷,她依然會應激,但不會被這種qing緒所捆綁,不會再去試圖解決Christy的困境,愧疚總會過去,她終究會回歸正常的生活。
她忽然很想念溫蔓,想聽她說話,想聽她撒jiao抱怨,想跟她jin行一些所謂淺薄的交談,聊聊細碎的日常生活與吃喝玩樂。
她似乎總是無法抑制地被xi引,對方輕輕松松地便長jin了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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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開始定好的一周之期已過,顧念的微信語音依舊在夜晚打來。
溫蔓等待已久,過去的兩小時就像時間被刻意放緩,每一分鐘都被無限拉長。但即便如此,在鈴聲響起時,她仍舊不慌不忙地將護膚品的瓶蓋一一蓋好,又an著gao矮胖瘦順序在化妝桌上排列了一番,欣賞了片刻。
等到電話快自動掛斷之際,才從容地dian了接通鍵。
“誰啊?”今天不夾zi音了。
“……”對面明顯地沉默了一瞬,又輕聲笑了chu來。“是我呢。”
“今天怎么這么晚……”溫蔓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不會是去喝酒了吧?”其實an照國nei的時間計算,現(xiàn)在剛剛過了晚上十dian半,這個電話反而比平時還要早了大約半個小時。
“沒有……就吃了個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顧念的聲音透過手機信號傳來,略顯低沉,帶著輕微的回聲,似乎因為信號不佳而變得斷斷續(xù)續(xù),讓人聽得不太清楚,仿佛每一個字都被遙遠的距離拉長了音節(jié)。
“哦,那你現(xiàn)在在哪里。”溫蔓咬咬唇,又在心tou默默地算了xia時間,似乎也還好,不算見了太久。
“車上呢。”
“怎么不先回家再給我打電話?”溫蔓顧左右而言他,不去問最關(guān)心的話題。
“晚一分鐘不得多挨一分鐘的罵嗎?”顧念的語氣里帶著一dian笑意。
“誰要罵你了?”溫蔓轉(zhuǎn)言dao:“除非你zuo了什么值得被罵的事,你有嗎?”
“沒有啊,就簡單吃了頓飯,基本上都在聊工作。”顧念少見地抱怨了一句。“好累,怎么周末也要聊工作啊。”
除了上次喝醉,這是溫蔓第二次聽到顧念抱怨。“怪誰呢?你自己非要見面。”
“是哦,都是我的錯。”顧念的聲音又變得輕聲細語,“后天我xia班來機場接你。”
“你真的好喜huan接機送機,你是兼職了S市地接嗎?”溫蔓不陰不陽地諷刺一句。
“我錯了,以后只接你送你,可以嗎?”顧念溫言細語地dao歉。“想早一dian見到你,實在等不xia去了。”
溫蔓不說話,她jian持不了冷漠的語氣。臉皺了起來,像個特別可ai的小籠包,她小聲抱怨“那你還在等什么啊?”,為什么這個人還不跟她表白。
顧念沒有追問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同樣小聲回答:“在等你回來。”
溫蔓滿意了,又開始轉(zhuǎn)移話題,炫耀了會兒自己新染的發(fā)se并拒絕了顧念的視頻邀請。
“肯定很漂亮。”顧念十分pei合,由衷地發(fā)chu向往的聲音。
“可惜你現(xiàn)在看不到。”
……
掛了電話,顧念看到車窗里印chu自己的臉,全是笑意。
她總是疲憊、死氣沉沉,但又在xia一個與溫蔓相chu1的瞬間,重新喜huan上生活。
或許深層次的交liu并不在于話題的深度,而是在一個安全的空間里,能夠安心地展開自己的qing緒。
她發(fā)動了汽車,向家的方向駛?cè)ァ?/p>